常夫人點點頭,表示身後的侍書上前來將幾上雪玉纏枝琉璃瓶放入盒中,拿入房中收好。
從房內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出去。”
公儀音這才恍然,點了點頭謝過。
薛靜儀昂首看了看天氣,“分開宴另有一段時候,不如我們去後花圃看看?我家的後花圃固然不算大,但我母敬愛侍弄花草,裡頭奇花異草很多,我帶你們去看看?”
黎叔鞭子一揚,馭牛悄悄打了個響鼻,邁開了法度,牛車緩緩朝前動了起來。
“見過帝姬。”見公儀音出來,兩人迎上前施禮。
常夫人略帶歉意地看向公儀音,“無憂,我另有些事要忙,隻能讓靜儀帶你先逛逛府裡了。”
常夫人張了張唇,剛要說些甚麼,門外卻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清澈的聲聲響了起來,穿過半掩的房門傳入房中。
見公儀音一本端莊的模樣,阿靈頓時嚇了一大跳,直了身子忙不迭道,“殿下,婢子不是這個意義……婢子……”說著說著,聲音中帶上絲哭腔,彷彿當了真。
見薛靜儀走遠了,蕭染轉頭看向公儀音,指了指花海中一座八角涼亭,笑嘻嘻道,“無憂,我們去那邊坐著等靜儀吧。”
如果不說,壓根看不出府中本日有生辰宴的跡象。
“阿誰……秦氏五郎。”
蕭染看公儀音一眼,見她臉上全無芥蒂的神采,方纔放心開口道,“昭華帝姬性子狷介,看人時目光高於頂,帶著難以言說的傲慢。我固然隻見過她一麵,卻已對她不喜。”
本來這裡頭另有這麼些彎彎繞繞,公儀音恍然。
錦盒以大紅絲絨為裡襯,內裡悄悄躺著一隻天青色雪玉纏枝琉璃瓶,瓶體線條暢通暢透,表層的釉色披髮著淡淡的幽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話音落,門被人推開,緊接著,簾櫳被挑起,珠子叮噹間,走進一個身穿藕荷色繡芙蓉月華裙的年青女郎來,雙頰微豐,一雙大大的眼睛,閃著圓潤的光芒,頰邊帶著淺含笑意,似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帶起一陣細細香風。
藕荷色及地襦裙,以詳確的銀線鎖邊,配上銀色斑斕腰帶,行走間亦是窈窕娉婷。
公儀音俄然眉頭一舒,似笑非笑地睨著蕭染,“阿染,你是不是調查過他了?”
薛靜儀的嘴還是冇有合上,半晌才怔怔道,“母親,你……你如何同重華帝姬成為朋友的?”
“阿姊如何了?”
常夫人點點頭,略有些衝動地將盒中雪玉纏枝琉璃瓶取出,在幾上安排好。細碎陽光從窗外投射出去,傾灑在線條流利的瓶身之上,閃現出一種通透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