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聲悶哼是誰收回的?公儀音心中迷惑。
謝廷筠笑笑,“找了衙中寺丞帶人過來了,衙役這會正在找樓中的人一一問話,說是做完記錄便可放他們歸去了。”許是命案在前,謝廷筠麵上是可貴的端莊神采,這般看來,愈發顯得麵龐俊朗,豐神如玉。
衙役應諾,押著溫良禹下去了。
“你在想甚麼?”秦默淡然開口,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透出灼亮的光彩。
秦默臉上又規複了冷酷無痕的常態,彷彿方纔的顛簸隻是錯覺。他皺了皺眉頭,將心中那一星亂竄的奇特感壓了下去,抬目看向房間中心。
公儀音小聲嘟噥了兩句,他必然是在抨擊本身方纔占了他便宜,吝嗇鬼!
秦默無法看她一眼,朝前幾步看著那男人,冷冷開口道,“你是何人?”
這時,她感到秦默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側頭看去,奇道,“九郎這般看著我做甚麼?”
說不定妞們冒泡多了,夭夭表情一好,就發糖了!
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模樣,是問不出甚麼來了。
男人迷含混糊展開眼,瞧見麵前這架式,不由一愣,反問道,“你又是誰?”
除了她,矮幾上還趴著一名男人,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臉朝下,看不清麵龐。
秦默搖點頭,“死了。”
他到底在怕甚麼?
秦默冷酷啟唇,“把他弄醒。”
公儀音嚴峻地盯著那男人。
他走上前,伸出瑩白苗條的手指在輕絮鼻端探了探,眉梢微微一挑,又收了返來。
門外的風吹了出去,吹動房中吊掛的珠簾叮噹,房間裡彷彿還殘留著女子淡淡的芳香,芳香中又帶著幾縷淳冽的酒香,統統的統統,彷彿冇有涓滴的竄改。
公儀音被他看得一抖,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靜,“冇甚麼。”說罷,慷慨就義般朝前跨了兩步走到男人身邊,吸一口氣,伸脫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的目光在房中一掃,不由沉了沉。
溫良禹?寒族?
秦默眼中閃過一抹愉悅,眉眼一抬,語聲清冷,“不然你覺得我叫你來何為?”
“她死了。”秦默看著他,冷冷道。
這時,趴在桌上的男人彷彿聽到了動靜,又低低“哼”了聲,擱在幾案上的手指也動了動。
公儀音看著地上的輕絮,歎一口氣道,“她如何辦?”目光在中間散落的花瓶碎片上一掃,看來這花瓶便是凶器了。
公儀音心下獵奇,插話道,“秦九郎,你不熟諳?”
男人眼中驚奇之色更甚,“秦九郎如何會呈現在這裡……”話音未落,目光瞟到中間倒地的輕絮身上,不由神采驟變,“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跌跌撞撞朝後退了幾步,惶恐失措道,“這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