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身子不好,早晨又淺眠,李郎為了不打攪到民婦,搬到隔壁去了。”陳氏低了頭,小聲道。
潔白的月光灑下,路過掉落在地的一件短襦時,公儀音的眸光不經意在衣衫上一掃,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異色。
李釗不敢反對,隻得開了灶房的門,掌上了燈。
公儀音還在心中揣摩著他這笑的企圖,秦默已回身出了屋。
她迷惑地抬開端,瞥見秦默的目光正定在她的鞋履上,心中一突,忙將腳往衣衫下襬裡收了收,一邊笑著將話題岔疇昔,“秦九郎,走罷?”
“這鞋一看便是男人式樣。但秦九郎不感覺,這鞋有那裡不對勁麼?”
進了院子,公儀音不動神采地四周打量了一番。
院子一角是一口水井,院牆處有從隔壁延長過來的棗樹花枝,飄著淡淡香氣。鬱鬱蔥蔥的花枝下是一垛高高的柴火堆。
李釗陪著笑,將他們往中間的屋子裡請,公儀音卻指了指右邊那間還亮著燈的屋子,開口問道,“那間屋子,是何人居住?”
公儀音抿了抿唇,目光清澈,自袖中取出那雙未做完的鞋履在李釗麵前一晃,“這雙鞋,你可熟諳?”
“我先去那邊看看。”公儀音指了指左邊的屋子。
李釗站在門口,難堪地咧咧嘴,“使君,小民的灶房就這麼些東西了。不知您要查甚麼?”
公儀音勾勾唇――若不是宿世想做個好老婆,她天然也不會去閒到去存眷男人的鞋碼。
“使君。”李釗腳下未動,似有些難堪,“小民老婆身材不太好,有甚麼題目,使君問小民也是一樣的。”
“甚麼時候的事?”
“是關於孫娘之死?”陳氏囁嚅著問道。
“使君,那……那邊是灶房,不知您想看甚麼?”李釗搓了搓手,謹慎翼翼打量著她。
空位上用幾根竹竿搭了個簡易的晾衣架,架子上晾曬著洗過的衣服。竹竿倒了一根,彷彿是方纔李釗倉猝當中絆倒的,幾件女子衣衫飄落在地。
秦默看著她的行動,挑了挑眉,跟著出了去。
兩人出了劉卓家的院子,獨自走到中間那戶人家。
“使君,如何了?”李釗神情嚴峻看了過來。
見有陌生人出去,陳氏強撐著坐了起來,目光中帶著驚駭,看向李釗,“李郎,這兩位是何人?”
說著,引著他們朝中間那間屋子走去。
“哦。”公儀音悄悄應了聲,麵上閃過如有所思的神情。“恰好我們也有幾句話要問問她,不如出來一道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