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竹韻剛想說話,卻被她冷眼一掃,便再說不出話來了。
隻是這些都是在她見過謝謙之,愛上謝謙以後才曉得的。
“回父皇,據兒臣所知,前幾日衝犯了皇姐的王姓女子與謝謙之有婚約,如許想來該是與那謝謙之有幾分連累的。”太子顏低頭恭敬答道,他現在換了一身月白繡銀色麒麟的常服,燈下更襯得容顏如玉。
靖安在狼籍的腦海裡儘力的搜尋關於這一年的影象,興平十年三月,父皇要在各大師族中拔取太子侍讀入淩煙閣。是了,就是三月十五她喬裝去了崇德書院。
“皇姐”楚顏都雅的眉輕皺,有些好笑也有些不解“你到底在想些甚麼,我如何會和她扯上乾係,雖是王姓卻不過是個庶出啊。”
烏黑的髮束以銀冠,兩側垂下淡紫色的瓔珞,堪堪落在姣好的麵龐中間,一身絳紫色團金繡的圓領袍,雖是幼年卻已模糊透出一股沉穩嚴肅來。
“唉,你父皇讓你和阿顏三今後去淩煙閣,這回你需得收斂性子,那幾位太傅都是學問賅博之人,可不能再率性妄為了。”皇後替她整了整儀容,心中更加憂愁,靖安啊,都十七了,再拖個幾年就真成老女了。
“看阿羲的意義吧,擺佈是個庶出”帝王冷眼道,為了此事,王貴妃已求見了他很多回,言說公主肆意輕賤她王姓女子,將世家女子做胡姬對待“本日已晚,你舟車勞累早些安息吧,明日再去處你母後存候。三今後和阿羲去淩煙閣上學吧。”
“太子殿下千歲!”安寧宮外,宮人紛繁見禮。
此話一出,崇德書院高低群情激奮,回絕靖安公主踏入。在今後嫁給謝謙之的日子裡,她也為當初的打動支出了慘痛的代價,他的知己老友,他的師長尊親,哪怕麵上做出再恭敬的模樣,內心卻都是討厭她的。
“應當是”少年懶懶答道,眼睛都未曾展開一下。
是啊,靖安不覺一陣恍忽。她又健忘了,此時還不是八年後,王家還未曾大權獨攬,他們姐弟也還不需顧忌著彆人的神采做人。
靖安有一搭冇一搭聽著阿顏說著春蠶祭的委曲,餘光卻落在了母親華冠之下那一縷掩不去的白髮上,眼圈漸漸泛紅,母親的身材已經開端漸漸式微了。
不管是豪門後輩還是世家公子,隻要能過了“折桂三試”便能入崇德書院。京都公侯之家雖多有私塾,但仍以自家後輩能入崇德書院為榮。書院遍植桃李金桂,每到花開時節,漫天的粉白花瓣下,但見東苑青年才俊,廣袖綸巾,規戒時勢,文采風騷。北苑則是鶯歌燕舞,京中貴女,各獻才藝。這就是“春宴”與“秋宴”了,除卻退學的“三試”才子貴女們無不以能在兩宴上奪魁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