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明天上頭是一件象牙色貝殼領宮裝,上麵是一條深石紅的裙子。這色彩在屋裡看顯得暗沉,但是出來以後被各處雪光一映,那紅顯得那樣純粹鮮妍,走動時裙角象水波般微微擺動,就象雪地裡盛開了一朵紅花。

但也是真冷。

在殿門外拐角處,謝寧她們劈麵趕上了已經離席辭職的賢妃。

“那就好。我見著你送的步搖了,禮太重了,我受之有愧。”

冬至正日的時候,固然皇上說了不大辦,不大辦還是要辦的,在慶豐殿設了宮宴,有品階的嬪妃都有一席之地。

說是餃子宴,但是席上最後才端上餃子來,擺的模樣標緻,但已經讓人冇有食慾了。宮宴後的歌舞固然都雅,但是幾曲下來也就不感覺別緻了,她反而替台上這些伶人擔憂。

出了暖閣,冷風吹到臉上來,讓人精力為之一振。

青荷藉著遞手爐的工夫小聲問:“主子要歸去嗎?我去叫胡榮一聲。”

謝寧聽的有些心不在焉。

“隻是可巧了,你不必總想著。”謝寧見她臉上冇有盛飾,頭髮也冇有當真梳起:“你明天不消登台?”

青荷扶著謝寧往回走,謝天謝地趙苓還算見機,主子婉拒了以後她就辭職了。她要再敢纏上來,青荷可真會給她都雅。

她確切不太想出來了,進暖閣裡又得受那異化氣味兒的苛虐。

謝寧想或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青荷有些焦心,怕這麼坐大半晌轉頭再對她身子有毛病,這有身子的女人和平常人可不一樣。

“彆多禮。”謝寧待她很和藹:“上回你捱了幾下拳腳吧?傷都養好了嗎?”

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想再出來了。暖閣裡說實話氣味並不好聞,各種脂粉頭油混著糕點酒菜的味道,真是讓人不舒坦。單是脂粉香或是單是酒菜的氣味,那都冇甚麼,可這兩種味底子就是涇渭清楚天生犯衝,夾在一起既刺鼻又膩歪。

謝寧抱著她的那隻八寶蓮花手爐,她坐的位置不錯,斜前頭有架四扇錦屏擋住了穿堂風,看著前麵台上的歌舞也清楚。

下過雪後的風裡彷彿都帶著一絲潮濕的,清甜的氣味。

李昭容輕聲給她解釋台上現在演的這支歌舞,說寫詞的人非常馳名,而這詞寫的又是多麼柔婉動聽。

李昭容說寫詞的人喝多了酒在溪邊的花樹下入眠,有仙子入夢,杏花仙子,桃花仙子和海棠仙子,俱是嬌媚妖嬈,舞姿翩躚。謝寧想,海棠仙子就穿戴那麼薄弱的一件舞衣,那輕紗的衣裳另有一大截是鏤空的,美是真的很美,謝寧總擔憂她會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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