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端上來的是攝生茶。謝寧現在還不能喝普通的茶，方尚宮則是從兩年前就不喝茶了，李署令給她開的保養方劑與茶沖剋，以是方尚宮常日裡喝白水的時候居多。
方尚宮想到這兒，腳步俄然頓了一下。
她想，方尚宮暮年不去找皇上，能夠說是怕被旁人發明，比如太後，以及太後身後那龐大龐大權勢。
“方尚宮坐。”謝寧叮嚀青荷說：“端茶來。”
說來講去，還是太後、皇後造的孽。先有大皇子，後有玉玢公主……要不是貴妃運氣好，二皇子隻怕也可貴保全。
謝寧特地多吩她一句：“你好好跟著方尚宮，可彆讓她氣著、累著。”
她這麼難堪彆扭，神采變來變去，方尚宮那裡會看不出來？
謝寧點點頭，曉得方尚宮說的是甚麼。
“這麼多年，您如何忍得住？”謝寧實在獵奇。
慎妃的心計手腕何其暴虐，承恩侯府出來的女人真冇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三百五十五馳念
人都說十個指頭伸出來也有是非，玉玢公主這孩子確切讓人揪心。身子不好這條先不提，方尚宮就怕這孩子心智也有弊端。之前太醫們來來去去的診脈治病，向來冇有人提起過這一茬。
謝寧聽的心不在焉，心機全冇放在這上頭。
但是又一想，她現在更應當因為疇昔的怠慢向方尚宮報歉纔是。
大抵總另有旁的苦處。
大家都道為人子，為人媳該貢獻婆母，誰見過婆婆反過來為奴為婢服侍兒媳婦的？
方尚宮確切掛記壽康宮。
即便冇有揭露這一重乾係時，謝寧也對她非常客氣恭敬，很少有讓她站著回話的時候，平時也不消她在跟前奉侍。
每經曆一次，總感覺身材裡彷彿某個部分也跟著滅亡了一次。
總感覺現在和方尚宮說話的時候，感受有點怪。
妃子的喪儀是有定規的，前麵已經有過淑妃、賢妃之喪，到了謹妃這兒，謝寧對於這些早就心中稀有。
但是厥後太後死了，皇後也死了啊。撫心自問，如果謝寧與方尚宮易地而處，她能忍得住嗎？
謝寧想了想，叫了夏紅出去，叮嚀她隨方尚宮一同去壽康宮。夏紅與夏月兩小我都算得上機警無能。夏月更沉穩，夏紅則更加手腳敏捷，平素也非常勤奮。
謝寧冇出聲。
方尚宮輕聲說：“也忍不住啊。夜裡睡不著，特彆下雨的早晨，頭疼的象要裂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