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江總督曾國藩從祁門大營上奏,說曾國荃攻安慶的雄師,反被包抄,而各路清軍,皆受管束,冇法抽調赴援,曾國藩決定從祁門大營移駐安徽北岸的東流,親身督師,挽救危局。
天子的病,給肅順帶來了極大的不安,因為聽李德立的口氣,彷彿對診療已落空了信心,而天子在連番泄瀉今後,那種奄奄一息的神情,更是觸目驚心。
這天,懿貴妃按例來念摺子。瞥見有一道奏摺,是恭親王奕所上,天子未作任何暗號,而應當是有明白唆使的,恭親王“奏請赴行在,敬問起居”,哥哥有病,弟弟想來看望,手足之情,天經地義,何故不作批答呢?
要等他擺設完成了,才發“哀詔”,這些話在有見地的人聽來,天然感覺好笑,但是傳播在販子之間,卻以為是合情公道的。
天子等她走到禦書案前,指著奏摺如許問她:“老六要到熱河來看朕的病,應當如何跟他說呢?”
但是,麵前還不是進言的時候,天子的泄瀉,算是垂垂止住了,卻誠如李德立所說,“元氣大傷”,一時補不過來,每天昏昏沉沉的連話都說不動,天然冇法召見軍機,訊斷政務。
是以,從熱河到都城,各種謊言開端伸展,內容古怪古怪。但不過說天子已到了“大急”的時候,乃至另有人說,天子已經駕崩,肅順一手遮天,秘不發喪。
一旦“大急”,必有遺命,議親議貴,顧命大臣中,怕少不了恭親王的名字,權勢地點,不免牴觸,雖不消怕鬥不過他,但如何說,老是一件極費事的事。
鹹豐問道:“你來有甚麼事嗎?”肅順拿出一個摺子,說道:“曾國藩的六百裡加急。”肅順看了一眼懿貴妃,說道:“還是主子念給皇上聽吧。”懿貴妃曉得這是肅順給本身上眼藥呢。
肅順看了一眼懿貴妃,又說道:“如果六爺諒解皇上的心,還是在都城裡好好辦事,替皇上分憂,再說了。歸正秋涼總得迴鑾,也不過一轉眼的工夫罷了!”
骨瘦如柴的天子,倚坐在禦榻上,微微點一點頭,然後苦笑著有氣有力地說道:“朕,本想著跟大師好好兒熱烈幾天,也算苦中作樂。誰知天不從人願啊!”
懿貴妃正要開口說,這時肅順俄然走了出去,說道:“皇上對待六王爺,原跟親兄弟一個樣,隻怕六爺來了,談起疇前,不免悲傷,那就對聖體大不適宜了。”
稍作考慮,懿貴妃就已看出,這道內容簡樸的奏摺中,另有文章。恭親王來問起居,隻是大要的來由,實際上是要親身來看一看天子的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