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當時的上諭是:”現在時價艱钜,何忍重勞民力?統統三海工程,該管大臣務覈實勘估,力杜浮冒,次昭撙節,而恤民艱。
說鐵甲船每艘要兩三百萬銀子,未免過火其詞,向德國定造,即將駛來中華的“定遠”、“鎮遠”兩艦,每艘造價不過一百六十萬兩銀子。
“修南北海的工程,是同治十三年八月月朔,就有上諭的。”閻敬銘閉著眼說。
醇親王一向不置可否,而心中已有成算,以是這時候不等她再往下說,從速介麵答奏:“臣等早就籌算過了。隻等經費稍稍充盈,把三海好好修一修,作為天子保養太後天年之處。”
“我也是聽來的動靜,不知真假,上頭的意義,正就是對付現成的局麵。”
這番表示,使得慈禧太後深為對勁,但是大要卻有遺憾之色:“唉!”她歎口氣,“你起來!哀家也曉得你們還饒不過我。”
至於時世艱钜,統統從儉,當然亦在慈聖明見當中,談不到甚麼大興土木。”
“親政也快了。哀家總得將祖宗留下來的基業,管理得好好兒的交給天子,纔算對得起列祖列宗,天下百姓。”
前人說的是‘激流勇退’,哀家不趁這個時候見好就收,豈不太傻了嗎?”
“話雖如此,哀家也不過再苦個兩三年。”慈禧太後又說。
“但是上頭是如何個意義呢?”盛昱問道:“既謂之大辦水兵,總不能對付現成的局麵啊!”
“太後聖明!麵前和局雖定,海防不成敗壞,正要上賴太後聖德,實在清算。親政之說,臣不敢奉詔。”說完,醇親王取下寶石頂、三目炫翎的草帽,放在磚地上,重重地碰了個響頭。
“能夠。”醇親王同意他的觀點,“禦前,軍機一起去看,免得過後有人說閒話。”很較著,所謂“說閒話”是指閻敬銘。
立山又是笑笑,“這我就不敢瞎猜了。”他說,“再論經費,一條鐵甲兵輪兩三百萬銀子,熙大爺,你想想,四支水兵該要多少?”
醇親王不曉得她俄然冒出來這句話,有何含義,他一貫謹慎,不敢自作聰明去作測度,隻毫無神采地答一聲:“是。”
立山笑道:“熙大爺連這一層都不明白?不專設衙門,七爺如何辦事?”(未完待續。)
‘以今視昔,時世更加艱钜,何況還要大興水兵。從古以來,帝皇大喪天下元氣的,不過三事:好大喜功、大治武備;巡觀遊幸、大興土木;佞神信佛、祠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