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笑咪咪歸去覆命,推開雅間的門,隻見臨窗站著一個新月錦袍的小公子,粉雕玉琢,麵如脂玉,年紀雖小,卻一身貴氣。恰是女扮男裝的溫時錦。
隻聽店小二暴露一口潔白的大牙,笑嘻嘻地說道:“冷公子初來貴寶地,特地讓小的帶了三盆臘梅,想請各家仙女姐姐彈一曲《十麵埋伏》,還請各位姐姐賞光,冷公子在劈麵的醉仙樓等著!”
萬春樓的老鴇可不樂意了,“小哥,這位冷公子好大場麵,一來就想請我們三位姐兒給他彈琵琶,連個臉都冇露,這般冇誠意,我可不承諾!”
溫時錦眼睛微眯了一下,這小我,倒是心細如塵。
如果連丫環都是這等風韻,那溫蜜斯不知是多麼天姿。
但也僅僅是一瞬,語氣便規複了平常的沉穩和冰冷:“深夜借道,我如何曉得你不是梁上君子?”啪嗒一聲脆響,又一棋子落定。
“哦。”蕭成烈看著她不卑不亢的模樣,手中棋子微頓,對方道明身份,證明本身並非雞鳴狗盜之輩,再給他安一個心善的名頭,若他不放她去抓藥救她家蜜斯,本身就落了個大奸大惡的罪名。此女子,倒是聰明。他讚美地說道:“我聽聞你們大蜜斯有女狀元的才名,冇想到她教出的丫環,口齒也如此聰明。”
長殫運河連接大昭南北,出海口在涇州本地,流經涇州一段被本地人稱為伏流江。涇州水鄉,伏流江兩岸入夜更是熱烈不凡。行走於江中的各家花舫張燈結綵,絲竹之聲四起,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脂粉香氣。
船頭之上均站著各家的老鴇。左邊花舫掛著的牌匾寫著萬春樓三個大字,一個身材圓潤,一頭珠翠,富態實足的婦女甩動手帕尖聲叫道:“謝劉公子賞瑪瑙手鐲一對。”
蕭成烈目光緊盯著麵前的棋盤,兀然輕笑,黑子已經四周楚歌,即使是守勢狠惡,卻已無退路,成了甕中之鱉。
店小二也不惱,而是回聲道:“那是,那是,冷公子說了,盛京的脂粉看多了,倒是頭一返來這涇州水鄉,特為三位姐姐備下一禮,如果三位姐姐感覺對勁了,就獻上一曲《十麵埋伏》,好讓冷公子暢懷暢懷!”
此時江麵上最大的三家花舫正鬨得不成開交,隻見三家花魁端坐在船頭之上,三人各持一方琵琶,麵前已經擺滿了各家恩客贈送給花魁的禮品。三個花魁,翻手雲覆手雨,部下琴聲更加婉轉,你方唱罷你退場,竟是在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