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妡眼中略有遊移之色,“奴婢服從。”
蓅煙此時那裡顧得甚麼禮節,與木兮一樣,攙扶在旁側,她擔憂道:“如何了?”又朝若湘喊:“叫成二把秦太醫請來。”若湘變了副神采,丟開針線,吃緊忙忙就要往外走。素兮一把拉住若湘,“啟稟主子,奴婢是老胃病了,喝兩碗糖鹽水,歇息一下就會好。”
素兮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強捱著走到門口,推攘著讓木兮留下。氣得蓅煙吼道:“我一個活人,那裡非得要人服侍?你固然好好養病,曉得了嗎?”
“不可,主子...您這兒得有人服侍,我們都走了...”
素兮忍著痛,衝蓅煙道:“奴婢失禮了,請主子恕罪。”
若湘坐在踏板邊繡著曦公主的鞋麵,她緩慢的穿針引線,“她戔戔一個醫女,主子便說討厭她又能如何?”素兮聽著憤怒,“你長點腦筋行不可?莫非我害怕的是慕容妡嗎?她是皇後派來的人,誰曉得內裡有何乾係?”若湘早就想和素兮大吵一架,然後老死不相來往算了。因而立即辯駁,說:“皇後派來的如何了?莫非還能為了這點小事獎懲主子嗎?”
另一種環境是康熙數日未至枕霞閣,殿中冷冷僻清,宮人們都無事可做的時候,素兮也不敢閒著。她會盯著廚房的人把統統的果蔬清理一遍,有些放在罈子裡的醃菜,另有風乾的牛肉、豬肉、羊肉等等,她都要親身察看。再者跑堂的勺箸碗筷,及新貢的香茶或是陳年的碧螺春、大紅袍之類,哪些該丟,哪些要留,都是由她確認。除了這些,另有床褥紗帳,布簾地毯...每月都要改換洗濯,連庫房每個數月都要重新盤點造冊...並且,素兮還要夜值。
有些事能夠連若湘都不曉得,天子每次起駕時,都會有帶路寺人沿街撫掌,一向撫至天子要去的目標地,然後奉告目標地當差的掌事宮女或寺人。素兮作為枕霞閣的掌事宮女,在接到天子駕臨的動靜後,起首要派人奉告蓅煙,然後要叮嚀廚房的人預備茶水,叮嚀木兮往炕上鋪好天子起坐的龍紋軟墊,叮嚀若湘預備杯碟茶碗,如果院子裡正在晾曬物件、或有混亂不潔之處,亦要立即的清理結束。如果是下了雪地滑,便要命人往廚房抬出草灰,緩慢的灑在冰麵上。總之,在天子麵前,不容有一絲一毫的瑕疵。這還隻是接駕,如果天子要過夜、要沐浴、要寫字、要吃膳...那素兮要忙的活計是以上的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