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答覆她,問:“腿還麻嗎?”
內裡說話的聲音忽高忽低,蓅煙豎起耳朵聽了半響,仍不知所雲。稍過半晌,康熙從殿中出來,冇看蓅煙,先朝當差的尼姑號令:“下去吧。”
她鬼靈精怪伸脫手,“你扶我。”
“她聰明?”
蓅煙倒是迷惑,“你哭甚麼?”
蓅煙走上西暖閣月台時,恰好撞見佟嬪從閣中出來。她眉眼含俏,一夜間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女人的嬌媚,她笑著福身:“給江妃娘娘存候,您來得可不巧,我阿瑪正與皇上議政呢,恐怕不便利見您。”蓅煙的確是急火攻心,怒意浮上眼角,寒聲道:“見與不見,由不得你做主。”語畢,朝孫國安道:“杵著做甚麼?快去通傳!”
而佟嬪,代表著孝康章皇後一族在後宮的權勢。
蓅煙躺在他懷裡,內心很滿足。夜幕下他神采暗淡,一臉的鬍子拉碴。她軟綿綿的歪著,拿臉頰去蹭他的下巴,“我當然委曲。我們兩個靜悄悄說的話,她怎就曉得了?”
蓅煙收攏臂彎,更加的貼緊他的胸膛,“麻。”
“西暖閣?現在?”
“嗯。”
康熙差點繃不住臉,“你還委曲!朕看是該死。”他掰開她的手,大步走出大殿。蓅煙腰痠腿麻,兩條腿似有千萬隻螞蟻啃食,似兩根木棍般一點一點往外挪。康熙等不及啊,廣西兵變,一大堆朝臣在乾清宮等著他歸去決定。他立足看了一會,見她走一步停兩步,無法的轉歸去,橫腰齊膝抱著她一起奔至宮街。
蓅煙說:“我也很委曲。”
孫國安鼻頭一嗤,睨了小顧子一眼,背手而行:“冇見地的東西。”
世人皆一愣,因幾位議政大臣佟嬪都見過,何況佟國維也在,故而佟嬪並未感覺驚駭,反而落落風雅朝世人行了禮,說:“臣妾是來給皇上跪安的。”念在她頭一次侍寢不懂端方,康熙冇有起火,隻是說:“今後不必跪安,自行歸去便可。”
尼姑們麵麵相覷,一個個不知所措,她們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人,除了太皇太後,誰的話都不聽,包含天子。康熙目光一瞥,如利劍般剮疇昔,“如何,要不要朕去把太皇太後請出來親口說?”尼姑們這才合掌施禮,躬身退下。
進了枕霞閣,若湘見蓅煙被康熙抱著返來,覺得她受了科罰,頓時痛哭流涕,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湧,“主子...主子...”
她垂垂斂住笑意,透暴露一絲失落,低垂了視線,“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