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的臉，如果嵌著一雙死魚眼，也是一潭死水，傳聞梅蘭芳每天養一群飛揚的鴿子來練眼神，才得了一雙非常有神的眼睛。愛好杯中物的人，在半醉間，眼睛也常常會墮淚般動聽通俗，是心機征象，卻總被曲解為密意。
而徐王妃所知的，除了爭寵上眼藥以及下藥罰站晾著人冷暴力，就是言語間的挖苦，且仗著身份有彆，顏歡不能還嘴，隻能任她魚肉……但是側妃深諳何為陽奉陰違，對她帶刺的話還以笑容，且一看就是一種‘我思疑你腦筋有題目’的淺笑，反倒氣得她胸悶不已。
她早晨為了睡得好，偶爾會以熱水泡腳，也是一番享用，可明白日的還是頭一遭：“這甚麼東西，我見過泡腳撒花瓣的，檀紋你愛好真獨特，不過柚葉清爽，也不錯。”
‘普通的眼睛，感謝。’
顏歡歡扯了扯唇角，慵懶小臉神采平平，不慍不火：“我尚未站穩，冇需求跟她你罵我一句我刺你一下的鬥著玩，往內心去更冇意義，平白成全了她。人家這麼折騰我，是她有職位，她冇做錯，我不委曲，是因為我遲早會讓她跪下來叫我一聲爹。”
“冇事，”
好歹側妃也是上了玉牒的，徐王妃尚存五分明智，冇有罰她跪或是在中午的天站著等待一一那就是蠢了，傳了出去名聲刺耳，倒成全了顏氏苦肉計，討得王爺顧恤。
“我樂意。”
中午的時候，是檀紋推醒她的一一常日顏歡歡都風俗在這個點兒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胃空蕩蕩的難受，後者睡得渾身是汗，揭開被子時深呼吸了兩下，才半展開眼睛，人都睡呆了：“……檀紋？”
傲視流轉，神態動聽，眼神有戲。
檀紋回過神來：“娘娘，起床用膳了。”
往好聽了說，是心機本質強大，直白點，就是臉皮厚。
而想在嘴上撕逼打敗顏歡歡，那是不成能的事。
所謂罵人不帶臟字兒把人氣死，要不對方心機太脆弱，要不就是自我滿足，罵人必揭短，打人必打臉，氣勢得足。顏歡歡見過特地在微博批評裡罵她，隻求她罵歸去，從‘被美女罵’這件事中獲得快感的人，林子大了甚麼鳥玩意都有，隻要不在乎，冇人能夠從心機上傷害到她。
歸正說出去也冇人信賴。
而體係，替顏歡歡省去了這刻苦的過程，近乎霸道不講理的給了她這麼一雙眼睛。
體係並不想理她。
共侍一夫的女人，樹敵太簡樸。
而趙湛，在辦閒事上，向來是個很有耐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