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恍然大悟，如獲珍寶般奪過張伯端手中的葫蘆，翻來覆去的撫摩，眼裡冒出貪婪的火花，說：“但是，皇阿瑪從不進食外來進貢的丹藥補品……恐怕，要孤負亞父一片美意！”
奉先殿
允禩請過十三炷香，撲滅後，高舉過甚頂作揖，再將香插出神像前的香灰裡，跪下叩首。允祥等人各個都學著他的模樣，請香、揖拜、插香、叩首。隻聽允禩朗聲道：“先人在上，不孝子愛新覺羅。允禩在此發下弘願，若皇上順利度過此劫，允禩願減壽十年、二十年，以求皇上長命安然。”
弘時含混地點頭道：“嗯，張真人……”
弘晝撓撓頭皮，難堪地苦笑：“四哥，我錯了。”
那羽士張伯端撚著頦下一撮髯毛，笑著打量弘時，說：“日角龍顏；奇骨貫頂；英姿傑貌；帝王之相。特彆是隆準，鼻梁挺直，準頭肥大，印堂無凸起，此仍伏羲鼻也。”
弘時揉揉眼，抱起麵前的紅葫蘆，彷彿誇姣的將來唾手可得。
弘時嘿嘿笑道：“四弟，輪不到你經驗我。你有你的體例，我有我的體例，隻要皇阿瑪能病癒……嘿嘿……”他唇角微微揚起對勁的笑，若胤禛病癒，他這片孝心誰敢勾消？
亦蕊噙著淚，說：“皇上，您削賤籍，治贓官，為百姓謀福祉，積下無數福廕，來生，妾身哪怕做貓做狗，也要伴隨在夫君身側……”
允禩笑道：“在奉先殿，本王已被你一片孝心打動，你既拜本王為亞父，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看你折壽。時兒，這既濟丹就由你獻給皇上吧！”
允禩深思半晌，便說：“張真人，為表至心，你無妨以身試藥吧！本王仍然付銀子給你。”
允禩寵溺地一拍弘時的後腦勺，笑斥道：“時兒，若要成大事，張真人功不成冇！快……”
弘曆冷酷地瞪一眼弘晝，又看向弘時，說：“三哥，皇阿瑪抱恙在身，更需求你我在旁侍疾。若病痛，能夠用折福、減壽治癒，那要大夫做甚？要太病院做甚？”
胤禛咳嗽幾聲，說：“瑤夕……”
“八皇叔……”情真意切的話，離允禩比來的弘時自是聽生清清楚楚楚，他倉猝說道：“先人賢明，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這減壽折福之願，就由弘時來一力承擔！”他搶著說完後，擺出一副氣度軒昂、痛心疾首的模樣地看著壁上懸著曆代帝後畫像，以及一把把精雕描漆龍椅。實際，並不像弘時想像得那樣世人誇耀，一唱一和，除了弘曆口中悄悄逸出誦經聲，殿內沉寂一片。又跪了一個時候，弘時忍耐不住，陰陽怪氣地說：“常日裡，皇阿瑪最疼的人，現在除了念幾句經，連一年壽命也捨不得獻給皇阿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