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對著燭光,聚精會神地來回翻查手中的賬冊,連何時身畔多了個亦蕊也不曉得。
念語奸刁地說:“那我出來嚇嚇福宜,看看吵不吵得醒!”
念語品著茶,有一句冇一句地說:“四嫂,今個兒是福宜滿月,可對我來講,可真是不利呢!”
“哦?”亦蕊嚴峻地說,“如何回事?”
亦蕊深深感喟:“側福晉李氏膝下唯有一子,過於寵嬖,總感覺弘時還是個孩子,放不開手。弘時的本性是有些自覺驕燥,不過骨子裡還是孝敬仁慈的。”
“老是說不過你!”胤禛將賬冊按在桌上,手執茶盞,邊看邊喝起茶來。
亦蕊一頓腳,拉著胤禛便往福熙樓跑,她在一口裝滿衣物的箱子裡掏啊掏,找出一張白絹,遞給胤禛:“夫君,你看?”這白絹上的名單,恰是康熙五十二年亦蕊火場搶藥前,九阿哥要胤禛部下包涵的人。任何人都覺得這個名單與火場付之一炬,可亦蕊卻憑著記性,硬生生地記錄了大半下來。
瑤夕嘖嘖道:“雲雁姑姑真是有情有義!”
福熙樓
連續十天,清暉室的燈燭漏夜無熄。
念語一字一句地說:“是弘時,時阿哥!四嫂,我並不是要你替我主持公道,驚也驚了,歸去服些珍珠末就好了。但本日時福宜滿月,做哥哥的不留在府中歡迎來賓,樂享同肉天親。反而策馬離府,驚擾百姓。四嫂,弘時已年滿十六,還未婚娶,你們是不是對他太……”
“不是吧?兩位嫂嫂均不知情?”念語略顯難堪,“我也是聽十三阿哥說的,不決當真。”
夜,清暉室
亦蕊笑而不答,指指屏風內,做了個噤聲的姿式。二人默靜坐著品茶,偶爾交頭接耳幾句。待立言再次從屏風後轉出時,念語方吐出一口氣:“憋死我了,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