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忙上前施禮,“夫人曉得李大人住進了中樞院,想著官衙裡怕是哪兒哪兒都不湊手,就讓銘少爺親身來一趟,送些吃穿用度給李大人。”
也很風趣。
李英歌戳的,都是身上的大穴位。
王爺說的不錯,李鬆在小王妃心中的分量,比他們之前覺得的要重很多。
隻是歎,歎王爺的謹慎全麵,這一次,怕是用錯了處所。
李英歌看他的眼神,和看裘先梓的眼神普通無異。
他不想自曝李鬆私事,又不想對李英歌扯謊,遂含混道,“和我們大人的家人有關。”
李英歌冇讓人跟進車裡奉侍,她靠坐在車窗旁,掀起車窗簾,悄悄看著垂垂淡化的中樞院剪影。
李鬆扯了扯嘴角,“明天是頭一回見。”
世上冇有無緣無端的歹人,最早糾集在李鬆身邊的草寇,不是被棄之關外的孤兒,就是各有不得已的莽漢,劫財不劫命,動的多是狄戎的商隊,這類處於灰色地帶的草寇匪類,並不獨李鬆一支,狄戎除之不儘,大秦睜隻眼閉隻眼。
自家王爺特地將麵見的地點定在中樞院,就是怕小王妃得知本相後,再看李鬆身殘麵癱,不曉得會是何反應。
李鬆定定看著李英歌,冷硬嗓音透出不自知的溫和,“多謝王妃提點。末將必然擇日登門,親身拜見李夫人。”
可見,曾經隻遵守脾氣行事的少年,是真的長大了。
“李千。”小將見李英歌眉梢微挑,遂又道,“我們大人賜的姓和名。小的原是冇人要的孤兒,跟了我們大人纔有了端莊名字。”
難不成,小丫頭嫁了人,對著他就不再亮獠牙利爪,要學統統後宅女子做賢能婦人?
她心頭微定,用力抱了抱李承銘,鬆開手來就往李承銘身上一頓亂戳。
小王妃的反應卻出人料想。
李承銘歪了歪手中油紙傘,清脆喊了聲“阿姐”。
照著李鬆的心性,若真是純粹的相逢欣喜,方纔對著袁驍泱,就不會是那樣一番便宜自抑的反應。
真無趣。
她客氣卻不疏離。
李英歌撇嘴,抬手搭上汪曲的手臂,一起再無話。
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等閒讀懂話外之意。
而李鬆,卻孑然一身。
李英歌點頭,含笑看了眼旁聽的袁驍泱和裘先梓,點頭以示號召,回身拜彆。
此生,李鬆隻剩滿門深仇在身。
李鬆心頭又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