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恕罪！”梅清再次對著吳氏叩首，連聲說，如果再讓她聽到兩個婆子的聲音，她必然能指認她們。
“三爺，已包辦好了。”長安站在謝三身邊，謹慎翼翼看他一眼，低聲說：“爺，您常常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本日的事……林二蜜斯如何說都是未出閣的女人……”
“我也不曉得應當如何說。”謝三摸了摸下巴，一下牽動了手臂的傷口，痛得他嘴角直抽抽。
“我那裡曉得。”謝三哼哼一聲，凝神諦視杯子中的茶葉沫子，恍忽間，他彷彿看到何歡失魂落魄地走出《翠竹軒》。
“好好的，說這個乾甚麼。”沈經綸的脊背僵住了。他打斷了沈誌華，聲音未變，神采卻在瞬息間變得冷峻凝重。長久的沉默中，他眯起眼睛，透過窗戶朝都城方向看去。
“蹭，蹭，蹭。”跟著一陣腳步聲，林捕頭大步走入房間。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一邊是呂縣令，一邊又是謝正輝及謝三，還要顧及沈經綸。
“我曉得。”沈經綸笑了笑，拍了拍沈誌華的手背，“你好好歇息，我讓丫環進屋服侍你。”他回身往外走。
“我做了甚麼嗎？”謝三反問，手指悄悄摩挲桌上的茶杯，“我隻不過向林二蜜斯流露了一個究竟，真正下狠手的是他。”
茶館的雅間內，謝三遠遠看著沈家的大門，如有所思。
就在林家大張旗鼓尋覓禍首禍首之際，長安拿著兩張銀票交給兩名四五十歲的婦人，又再三叮嚀她們忘了明天的事，這才折回不遠處的茶館。
林穀青一時不曉得如何解釋。《翠竹軒》是端莊的茶館，添香閣確切隻能純真聽曲兒，但那邊唱的都是豔曲兒。男人偶爾去聽，那是風騷，是風雅，可女人去聽，還是未出閣的女人，這事如果傳出去，她這輩子都休想嫁人了。
長放心知，主子口中的“他”是指沈經綸。先前他一向感覺，沈經綸是宅心仁厚的君子君子，是主子對他有成見，可本日看他對於林夢言的手腕，實在讓人唏噓。雖說林夢言這是咎由自取，可明顯是他設想林夢言去了添香閣，他卻能撇得一乾二淨。外人乃至不曉得，他曾呈現在《翠竹軒》。
“你到底跑去乾甚麼！”林穀青再次喝問。
林穀青再活力，林夢言畢竟是他的長女，他還希冀她嫁入沈家，維繫林沈兩家的乾係。他瞪一眼母女二人，拂袖而去。
“太太明鑒！”梅清重重叩首，嘴裡辯白：“奴婢勸太蜜斯，但是蜜斯一心想找沈大爺解釋前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