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愣了一下。沈經綸的確在綺懷居，不過他並未交代，他約了客人。小二不敢怠慢，卻也不敢冒然帶何歡入內，隻是客氣地說：“何蜜斯，請稍等半晌，待小的稟告沈大爺……”
“這位蜜斯，您走錯處所了。”小二在門口擋住何歡的來路。
一年前，她與沈經綸新婚之初，她也曾被如許的畫麵迷住。她猶記得，當時沈家花圃的荷花正含苞待放，參天的古樹下，他身穿虎魄色的常服，隻在腰間繫了一塊玉佩。饒是如此簡樸的裝束，他卻能讓身邊的綠樹鮮花全都黯然失容。
此時現在，他比一年前肥胖了很多，素色的道袍顯得鬆鬆垮垮，但就是如許的肥胖，令全部畫麵平增了幾分黯然哀傷。站在合|歡樹下的他手持竹簫，彷彿正沉浸在音樂中，對四周的統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輕風拂過，毛絨絨的合|歡花悠然飄落，悄無聲氣地落在水麵，蕩起陣陣波紋。
文竹對著小二點點頭，待他分開，他才壓著聲音說：“表蜜斯，趁著大爺冇看到您，小的送您出去吧。”
何歡昂首看他。她很想問一問他，既然他到哪兒都帶著“她”的遺物，為何她僅僅變成了何歡的模樣，他就認不出她了？他認定是紫蘭流露了他們伉儷相處時的私|密之事，莫非他感覺她是多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