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念曦”二字,何歡刹時像枯萎的鮮花,她感覺本身快堵塞了。“念曦,如何樣了?”她的聲音很輕,彷彿恐怕聽到不好的答案。
何歡聽到了白芍的聲音,但她不想展開眼睛。她的兒子快死了,她那裡另有“將來”?如果兒子死了,就算她再嫁沈經綸,又有甚麼意義?
“表蜜斯,非是奴婢用心難堪您,隻是大爺一早就叮嚀了,從本日開端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跟著溫熱的液體湧入何歡的嘴巴,她不肯意嚥下去,可濃苦的藥汁還是源源不竭地灌入。
曹氏伸手觸摸臉頰的抓痕,“呲”一聲,裝模作樣狠抽一口氣。她剛想張嘴呼痛,道一道她的委曲,就聽沈經綸叮嚀沈誌華:“除了診金及湯藥費,你再從賬上支五十兩銀子,拿兩瓶外敷的傷藥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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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誌華與她酬酢了兩句,正要找藉口分開,曹姨娘想起此行的目標,問道:“沈管家,不曉得念曦少爺的病……”
“我要見沈經綸。”何歡反覆。她的身材微微顫抖,滿身又冷又熱。
牀榻邊,白芍正欲扶起主子,就見兩行清淚順著何歡的眼角滑下。“蜜斯,您如何了?”白芍倉猝用帕子替她擦拭,輕聲呼喊:“蜜斯,您醒醒,該喝藥了。”
白芍心繫何歡,焦心腸說:“曹姨娘,蜜斯一向哭,如何都叫不醒,不如您請了沈管家過來……”
沈家的丫環對著何歡施禮,恭敬地說:“回表蜜斯,這會兒大夫正替念曦少爺評脈,大爺正陪著念曦少爺。”
何歡衰弱地閉上眼睛,再次扣問:“沈少爺得了甚麼病?”
“蜜斯,您為甚麼一向哭,您醒醒啊。”白芍跟著哭了起來。
“嘭!”
兩個丫環齊宣稱“是”。曹姨娘掩下高興,對著沈誌華說:“沈管家放心,她們非常妥當,都很好,很好。”
一旁,沈家派來的丫環端起擱在小幾上的藥捏住何歡的下巴,迫使她伸開嘴巴。丫環見狀,舀了一勺濃黑的湯汁,湊到何歡嘴巴,漸漸喂入藥汁。目睹湯勺空了,湯藥卻從何歡的嘴角滴落。
這般想著,沈誌華情不自禁朝沈經綸分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揚聲叮嚀跪在台階下的丫環:“大爺不究查了,你們起來吧,從速服侍何大蜜斯喝藥,奉侍曹姨娘洗漱,不準怠慢,曉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