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怔怔地看她。如果說何歡在何家大鬨那天，她隻是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她鎮住了，那麼現在的她真實在實讓她感覺驚駭。現在的何歡如同一縷幽魂，又像落空生命力的破布娃娃，彷彿她如果禁止她，她就會絕望而死。
“她現在沈家？”呂縣令擰眉。
“探病？”門子嗤笑，高低打量渾身濕透的兩人，不屑地說：“大爺不在，恕小的們冇法接待。”
“沈誌華，我如何都是客人，而你隻是總管……”
曹氏恐怕何歡語出驚人，搶先道：“這位大哥，我們得知念曦少爺病了，是過來探病的。”
曹氏在一旁勸了何歡幾句，見她彷彿壓根冇聽到，又見雨停了，天也快亮了，便藉口回家報信，籌算讓陶氏把何歡拉歸去。
曹氏恐怕何歡又說甚麼“她是林曦言”之類的話，倉猝拽住她的手臂，低聲說：“歡丫頭，既然他說沈大爺不在，不如我們歸去換件潔淨的衣衫……”
沈強聞言，眼中的驚奇之色更重。漪蘭院是他家老太太的住處，幾年前，沈經綸為了賞識花圃的荷花，在湖邊的假山建了一座涼亭。涼亭建成以後，砍了遮擋視野的大榆樹後才發明，坐在涼亭內，能夠把漪蘭院內的一草一木看得清清楚楚。沈經綸本來想把涼亭拆了，但老太太卻說，固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也能夠去涼亭坐坐。這幾年，她倒是常常上涼亭喝茶聽曲兒。何歡雖去過冷梅苑，但她如何曉得花圃另一邊的漪蘭院外有一個涼亭？
她的話音未落，總管沈誌華急倉促邁出門檻，對著何歡施了一禮，歉意地說：“表蜜斯，您對小少爺的體貼，鄙人會轉告大爺。您看，這會兒府裡這麼慌亂，不如您他日再來吧。”說罷，她表示身後的丫環上前，一左一右“攙扶”，叮嚀道：“你們扶表蜜斯上馬車，好生送她回家。”
“你和她們囉嗦甚麼，彆遲誤了閒事。”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衝著門子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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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看了看燈火光輝的沈家，咬牙道：“既然我們已經來了，我陪你一起出來，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再說你是林曦言之類的話，謹慎他們把你當作瘋子……”她的話尚未說完，何歡已經向大門走去，她隻得跟上她的腳步。
何歡焦心萬分，卻又不得入其門，隻能眼巴盼望著漪蘭院的方向。
沈誌華道了句“不敢”，任由她站在沈家大門外。半個時候後，沈強找上沈誌華，低頭道：“沈總管，大門口人來人往，何大蜜斯站在那邊，如果傳出甚麼閒話老是不好，不如找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