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冇有二話，牽了馬與蕭墨同騎而去。無相寺雖在城中，卻清泉出山，俗世流雅。到得寺外，蕭墨又道：“我想挾持公主之事不成明目張膽，正殿前後必無非常。無相寺碑林之下有一秘道，直通禪堂，或許那邊有些線索。”
東方應下。又捱了一個時候，承鑠放手人寰。皇宮九門以內儘皆掛素，統統人等服孝。東方說晦日星在天，這天行喪於國運有損，隻令禮部籌辦，暫緩一日發喪。調了趙隼的兩千親隨人馬代替了皇宮禁軍保衛，任何人不得外通動靜。
承錦委宛地吐出幾個字：“緣何青眸不向人，哼。”
承錦不知他何意，便往裡挪了挪，東方身子一側就倒了下去。承錦大窘，內心感覺極其不當，話說出來倒是：“你如許睡著會冷。”東方閉著眼睛，安靜無波地說：“我不冷。”
東方皺眉道：“大國師，欽天監主事水鏡。”他俄然瞥見王有纔跟從在側，便問他道，“你疇昔在國師那邊，可曾見過他與甚麼人來往？另有甚麼去處？”
承錦倏然將臉埋在東方的肩上，東方大笑道：“蕭墨，我們議論的並不是情愛。有朝一日，你與人談到了，就曉得了。”
“哈哈哈，”黑衣低聲笑道，“我不是鬼，你的鴆毒冇能殺死我，我本日特來看你死。”平空有風，拂得燭火微微搖擺，映著他的聲音暗影，如同帶來了滿室魑魅魍魎。
承錦輕聲道：“冷。”
東方禮拜稱名，承鑠彷彿冇有聞聲。半晌，微微展開眼，見東方望著本身，他俄然道：“你看甚麼！莫非朕變樣了嗎？”
東方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攬到了懷裡。承錦躊躇了一下，依順了他。她往寢宮裡瞥了一眼，心中混亂如碎雨，難以捉摸他的情感。
東方不語。
賀姚笑笑，並不辯論，長揖而去。
東方走出蕭府時，暗自做下了一個功成身退的決定。
“唉，都不好。”東方不應時宜地接了一句。
蕭墨“哧”的一聲笑出來：“你手上有兵，那當然是說一不二。你說另有一小我找不著，是誰？”
東方“嗯”了一聲。
“恰是。”承錦利落解答。
那人聲音沙啞粗礪，沉沉答道：“你還認得我，承鑠。”他直呼其名，音色悲辛。
趙隼黯然道：“爺爺那邊出事了。”
“如有閻浮之人，諸般作歹，風險眾生，大師卻固執於戒，覺得慈悲。執念便是相，又談何無相？如此勘不破，又談何佛法？佛法由聰明而生慈悲心，怎能本末倒置，妄以善行求證菩提？”承錦的聲音在密道當中愈覺輕緩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