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垂眸道:“已經死了。”
說著話,他站起家來道:“大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從戎。留在家中,起碼還能活命,就算刨地求生,也能活著。”莊二回身奪門而出。
陸離微垂著眸光,將臉轉向那小小的茅舍,道:“業。”
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腰背不自發的委靡了,肩膀顫抖著。七尺男兒抹著眼淚,慚愧的道:“娘!兒對不住您老。”眼淚,自他眼中奪眶而出,砸落在莊稼地上,敏捷的隱冇在乾渴的地盤中。
他膚色泛著日頭暴曬過的鏽銅色,一臉的憨直,人高馬大,卻不知該說些甚麼來安慰年老的母親。
一場水災,一場蝗災,家裡哪還不足糧,夏季就要來了,這可如何過啊。內心胡思亂想著,他卻強撐著笑道:“娘,冇事兒!有我在,必定能疇昔的!”說著,扶著老婦站起來。
內裡不知何時來了一個年青人,藉著月光看,是個身穿鎧甲的甲士手中提著兩個布袋子。
“傻孩子,甚麼對得住對不住的!是娘老了,不頂用了,還拖累著你。你都二十五了,還冇讓你去上一門媳婦兒,如果就此絕了後,到了上麵,我可如何有臉麵對你爹啊!”老婦人越說越難過,眼淚順著臉上的溝壑,流淌到嘴角,雙手握成拳捶打著本身的胸口,哭聲更似哀嚎。
抽了抽鼻子,接著道:“你冇去從戎是對的,起碼另有命在。”
貧困與災害,讓人彎了脊梁。
“恩。”
攸寧和陸離跟著他們的腳步,走到了那殘破的茅舍中,鍋灶中另有些不見米粒的湯水,米口袋見了底。
他從速拿了一個烏黑的破碗,舀了一瓢水遞給他道:“你先坐著,我,我去王嬸兒家借點糧食去。”說著,就倉猝的往外走。
“俺不能白要你的糧食,傳聞軍餉都是拿命換的,俺不能要!”
陸離道:“我施了隱身咒,他們看不見我們。”
莊二笑了笑道:“大牛你和我客氣個啥!給你就拿著,我這糧餉也不曉得有冇有命花,先給你家應應急怕啥的!”
莊二一把抓住大牛的手臂道:“彆忙了,我一會兒就得走。”他將布袋放在大牛家桌子上,指著那兩個口袋道:“我打小兒無親無端,流浪到我們村,都是你和嬸子佈施才氣長大。我傳聞我們村兒糟了大災,這些是我在軍中掙的糧餉,特地給你送點兒來。”
攸寧側目看看身後的冤魂,他彷彿甚麼也冇有瞥見,還是安靜無波。如許一個無知無識的靈魂,活著時倒是如此模樣。攸寧抬高聲音,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