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收了一千多斤租子,賬房又記完了賬,讓苦嗬嗬的王老吉按了紅指模。這纔算完事。
“好,好,娘頓時就給你們做雙新鞋子。”
“下一個,王家聲,租種地步三十畝,該交租子四千五百斤――”
如果他看不上眼的,或者友情不好的,他就翻白了眼睛,多踢上幾腳,多收人家好些的租子。
圍觀的樂兒這才曉得,本來這個大木鬥足足能裝糧食三百多斤呢,好能裝!
王老吉就有些欲哭無淚的,木訥的臉上呆了呆。
因而,阿誰被唸到名字的王老吉老夫就從速的帶著家人和媳婦的,把一筐筐的麥子高粱的挑運過來,再往大木鬥裡倒。
安氏就笑罵著,一手拿著那布頭,一手愛撫的拍了拍樂兒的後背,內心暖洋洋的,幸運得很,也受用的很。
嘖嘖,那管家的權力,可就應用到了極致。
那叫王老吉的老夫,這才臉上鬆了鬆,黑黑又乾巴的臉上,暴露點笑容來。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生了上來,王地主家的仆人就哐哐的敲響了鑼,調集耕戶們上打穀場去稱穀子,交租子。
因而,樂兒也悄悄下定決計,要多賺些銀子,等搬出老王家了,她也買上幾十上百畝好地,當個吃喝吃苦,**透頂的大地主!
打穀場上,一處老槐樹樹蔭下,王地主家早就設好了一處公案,擺上桌椅茶碗點心的,請他們胖胖的老爺王地主和至公子上座。身後還圍了數個膀大腰圓穿戴仆人服飾的人服侍著。
不遠處的打穀場中心,就是一個很大的收糧食木鬥和一個小鬥,以及一個拳頭粗細,能一下稱量幾十幾百斤的秤桿和鐵秤砣,擺放在那邊。
隨後,樂兒又看到地主家出來幾個身材健壯的仆人,把這些糧食都小鬥撮起來,用草袋子灌裝了去。擺放在一邊。
公案前麵,左麵站了個拿著賬簿和羊毫的賬房先生,籌辦隨時記賬。右麵則是一個臉上橫肉很多,帶著歪帽子的管家老爺。
如此幾次,直到又一筐子糧食快倒光了,阿誰鬥也被填得平平的,一點低窪處冇有了。
“這孩子――”
直到倒滿了兩擔多一點,這個大木鬥纔算裝滿了,還冒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小尖。
不由得,安氏就想到孩子們這些年跟他們吃的這些苦,心下就有些不忍。
樂兒他們就很獵奇的看到,那些曬的非常枯燥的金黃色麥子嘩啦啦的流入大木鬥裡。一挑子糧食裝不滿,王老吉又讓家人再挑一擔子過來,再往裡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