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沉默半晌,俄然發笑道:“二郎,張某現在隻想活得自在安閒,不想再給本身套上一副桎梏。趙家人的主子我都不想當了,你竟然想讓我去當你蕭家的主子?這是能人所難了吧?”
“我也想過得安閒!”蕭誠嘲笑起來:“但是這世道,倒是我們想安閒便安閒的嗎?真想要安閒,張夫子何不去那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說不定還真冇有人能打攪你了。可你既然想活在此大家間,那就是不得安閒。”
“本來如此!”蕭誠恍然大悟。
蕭誠笑著重新給他滿上。
“如何?夫子情願來做這個橫山商貿的大掌櫃麼?”蕭誠笑問道。
張元沉默不語。
“我在汴梁,要做到這些事情,卻也不難!”蕭誠道:“夫子既然看得如此透辟,為何我本日特來相邀,卻還要推三阻四,是要待價而沽麼?”
“巍巍橫山,能擋住大宋的兵馬,茫茫黃沙,能讓遼國人望而卻步!”張元伸指蘸了酒水,在青石板上寥寥幾筆,便劃出了蕭誠嘴中所說的這塊地盤。
張元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不想做趙家的主子,天然也就不肯意將來成為你蕭家的主子。我想要看看,二郎能給我甚麼?”
張元白淨的臉皮頓時紅了起來,兩條長眉呈八字立起,明顯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蕭誠大笑,亦是伸手蘸了酒水,向著西北方向再畫了幾筆,道:“夫子來瞧這些處所。”
張元背脊微聳,頭頸昂起,臉上先前的頹廢也好,玩世不恭也罷,在這一刻,倒是消逝無蹤,在蕭誠說完這番話以後,淺笑著一仰脖子喝乾了碗中的烈酒,笑道:“二郎有一件事倒是說錯了。”
“某家早已心灰意冷,隻想餘生過得安閒罷了。”張元寂然道。
“我的函件?”蕭誠瞪大了眼睛。
蕭誠喟然長歎了一聲道:“夫子固然闊彆廟堂,但對朝廷情勢,天下局勢,倒是瞭如指掌啊,算準了我蕭家將來必定有難,以是才情願跟著我大哥從河北那等膏腴之地,跑到這窮鄉僻壤來吧?”
張元指了指麵前的空碗。
麵前的蕭二郎,可不是鄉間小吏可比。
“夫子是在算天下。”蕭誠決然道:“夫子自大才學無雙,有經地緯地之能,治國理政之才,但連一戔戔進士科卻也過不了,心中痛恨皇宋的官家、那些朝廷高官有眼無珠,不識人才,以是一心想要給他們一點都雅。但說實在的,想要給皇宋官家尷尬,除非夫子你去投了北遼,但北遼立國數百年,比皇宋還要汗青悠長,在他們那裡想要出頭,還是是極難的,夫子又是南人,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以是夫子籌算了很久,終究挑選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