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屋簷之上流下來的雨簾,江映雪瞅著內裡荷塘當中劃著一條劃子的羅綱與蕭旖兩人看了一會兒,轉頭看著一邊好整以遐喝著茶的蕭誠,笑道:“二郎倒是放心得下?”
“二郎,有一件事我一向冇有想明白。”耳邊傳來江映雪的聲音。
“光天化日,郎郎乾坤,有甚麼放心不下的?”蕭誠道。“並且這裡是你的內宅,不是親信之人也進不來,自也不怕有人嚼舌根。”
蕭誠這些話,她不知從何辯駁。
“之前倒是畏敬的,但是見很多了,便也感覺冇甚大不了的。”江映雪道。“便是後宮那些朱紫,不也是家長裡短,針頭線腦的?論到見地,真冇幾個超卓的!”
江映雪瞠目結舌,半晌才道:“可這水池水並不深,以羅雨亭的身量,站起來不過到他腰間罷了。”
“官家我但是見過好幾次的,不過也就是一個淺顯人罷了,看不出有甚麼特彆的,並且還特彆矮小呢,單論人才,可遠遠比不得二郎你。”江映雪笑道。
“這個動機,想也不要想!”蕭誠回過神來,低聲道:“大宋官家,養士數百年,可真不是虛妄,而是實實在在的。當然,正如你所說,官家也是淺顯人,不過投胎好罷了。你呀,這一年多來,心但是有些野了。”
“但是上頭,另有一個官家呢!”她低聲道。
“但願吧!”蕭誠的聲音再一次降落下來。
江映雪看著蕭誠的模樣,不由輕笑起來。
“我是說呀,這船可小了一些,並且這羅雨亭,在教坊司和北裡楚館裡,名譽可不小。”江映雪道:“你就不怕三mm吃啞巴虧?”
江映雪點頭稱是,現在這位官家,在這方麵,的確是天賦異稟。
“實在羅雨亭的皮相還真是不錯的。”江映雪讚道:“當得起氣度軒昂四個字,看起來小妹第一眼的映象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有現在同船而渡了。”
蕭誠點頭道:“蕭家真要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備無患,老是好的。”
“羅雨亭想看看我家小妹值不值得他洗心革麵,痛下苦功;而小妹呢,卻隻是純真地想看看這小我值不值得她拜托畢生,她這個年紀嘛,有些獵奇是天然的。”
“要真論起人的才氣,隻怕能站在朝堂之上,官家麵前的,都不會比他差,隻會比他強!”蕭誠嘲笑:“大宋讀書者,何其多也?但每三年,才取一科進士,每一科,不過三百人罷了。能從千軍萬馬當中殺出來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而這些進士,又在長達數十年的時候裡相互搏殺,爭鬥,從而成為能站在官家麵前的那廖廖無幾的那一些人,又試問,這些人的才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