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說它是東風化雨般的溫和,偶然亦會將窗外的新綠看得發羞,低下頭便再也不肯抬起。色彩也並非清但是更顯深沉;你若說它似仲夏般炎炎,似是忍不住將這大地炙烤,偶然它卻亦會悄悄雨至,而那雨亦是與你的設想相悖的。那雨固然經常狂躁不安的,多是瓢潑的。那雨倒是多與夏雨相仿,驟但是來,消但是止。吃緊忙忙的還未聞得要來的訊息,卻已嚐到它的短長。像是走頓時任的新官,管他對與錯,先讓這人間之人瞧瞧他的手腕。倏而便是一片暗淡,不必質疑的確這是暴風而至。吹動了埃土,飄零了新綠,暗淡了天空。末端,悄悄地溜走,輕的讓還處在不安中的人兒冇法發覺。這時彷彿一個輕巧淡雅的影子悄悄從身邊走過,彷彿這統統的沉冥,地上狼藉的枯枝、氛圍中漂泊的灰塵並非他的手筆。也是,的確讓人難以信賴,這個悄悄飄過的身影竟是這不安的始作俑者。
彆過了初開的海棠,慢踱到老柳前。如果誰想單獨一人環住它,決然是不成能的。厚而乾裂的皮膚,細弱的根鬚已鑽破了硬土。不丟臉出它的年事和曆經的滄桑。像是一個聰明的老者在曆經百般難萬般磨而後暴露笑意,它賜與人間的並非醜惡乾扁的枯枝。東風拂過,新新的綠意綴在乾枯的枝頭,彷彿此時的枯枝也不似那般衰老。
初發的柳枝是輕柔的,被清風一帶便在天空中起舞,彷彿在誇耀它身材的柔嫩與嬌媚。細碎的陽光躲開枝頭的遮擋,洋洋灑灑的落在石板上,星星點點的暗影便映在衰老的石板,在年久的泛著黑的青苔的映托下悄悄搖擺。迷幻中,舞廳中,刺眼的閃動的燈光下,婀娜的舞女正在翩然起舞,謹慎翼翼的拈起微舊的已經皺起的裙襬,縱情地舞動,時而舒緩,時而緊促。
倏而又和順似海,彷彿人間的統統都與他無關。滴滴答答,悄悄拍打著門前的石階,間或也會和著幾聲驚鳴。哦!不,那不是驚鳴,在這潤物無聲的細雨前,即使是天下就此滅亡也是那般平平。這驚鳴也不過是一粒方纔落在衣衿上就被輕拂去般。遺世而立,俯看這人間,於人間存亡哀思不過一眼便罷。
屋內鑽入一絲冷風,擾了思路,沁入鼻中。冷冷的,帶著微微的清爽激得毛孔一次次地伸開,隨即收縮。細細體味那味道似是初發的嫩草。或是一時無聊,又或一時髦起,斂上薄衣去尋那一鼻清爽。
清風微起,被風吹起的灰塵在在清澈的天空中透著七彩的光,那般斑斕,卻也那般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