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夢見我成了醜婦,大家喊打呢。”
初夢望著他體貼之色,道:“本來我纔是你的婢女,這一起來,卻總叫你照顧著,為我送食喂藥,倒叫我有些慚愧了。”
初夢內疚著紅了麵,倩聲道:“話雖如此,可你纔是這屋苑的仆人家,倒叫你奉侍起我了,畢竟壞了端方,傳到外頭也不好聽,趙姨娘那處我更是交代不過。眼下我身子也能下地走動了,今後便由我去領一日三膳罷。”
二人一徑穿過花叢樹海,劈麵前樹叢由扶瑄的廣袖撥散時,初夢果然欣喜得鋥亮了眸子。
保養了幾日,初夢麵上規複了些許紅潤之色,又配了一身極襯膚色的桃粉色海棠花案的錦緞袍,垂墜順滑,呈托著她一梢烏絲纖髾,膚白勝雪隱於袖間,連那雙頰的傷疤也顯得粉紅敬愛,如桃瓣花鈿貼著普通,通身高低集斂著一世日光,光芒熠熠的。
不知為何,初夢忽的很想哭,是那種淚自決堤似的嚎啕大哭,因她心中之緒已然決堤崩潰。
“快晌午了。”扶瑄回。
“把穩些,彆噎著了。”
“但……”
“何物呀,神奧秘秘的……”
“我們又不是活著旁人丁舌當中,任他們評說去得了,托我照顧你也是趙姨孃的意義。”
初夢微微支起家子,扶瑄極其天然地端過碗來便要喂她,叫初夢恍忽間有一種她身在朝暉宮做王妃時叫人奉侍的錯覺,她忙是推卻了說她本身能食,搶過碗來便大口吃了起來。
“本來想尋一個豔陽天來看更美,隻是本日焦急藏不住,倉促拿來哄你歡心。”扶瑄道,“但畢竟又惹你哭了。”
初夢聽罷,在扶瑄懷中噯了一聲氣,扶瑄聽來心疼,又將她摟得更緊。日光淡淡遞進窗欞,二人依偎了一陣,扶瑄道:“用完午膳,我與你去瞧一件好東西。”
初夢在扶瑄懷中飲泣了一陣,抬首,扶瑄和順的眼波便體貼而來。
初夢迴了聲“哦”,又閉上了眸子。
扶瑄因心中想著事,彼時內心正悄悄淡淡的,油然緊初夢這麼一問,忙又打起精力來:“采辦還未回府呢。”
“可……”
扶瑄笑著牽過初夢的手,領著她向屋苑外頭走去,一副東風滿麵的昂揚姿勢。他現在挽著心心念唸的美人之手,欣喜自是理所當然的,但貳心中更多的是遲疑滿誌,篤定稍後初夢見到他經心籌辦之物時便會更欣喜。
初夢感喟一聲,這幾日當真乏累了,竟又睡了一個時候,呆怔了半晌,道:“這幾日,我總在屋裡尋一件東西,尋來尋去未曾得見,本日正巧來問問你,屋內的銅鏡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