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瑄心中一驚,但那句“不必了”倒是真逼真切曆曆在耳的。
“未知……”扶瑄愈發忸捏起來,可實在把握究竟太少,“但依我推算,如此首要密函,大略是有加密,而非平常案牘……”
“那密函可有特彆標註?”
“當中可書了甚麼特彆案牘?”
“是。你驚駭麼?”扶瑄還是麵紅筋脹,不忍道出口。
瞧得出,扶瑄內心極是掙紮,隻將眉頭蹙凝在一處,那對漂亮的眸子裡儘是暗淡,充滿了自責與愁悶。此時現在,他竟有些悔怨前時破口而出來尋龍葵辦此事,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蘇之畢竟已以身涉險來調換大業,刀刃嗜血,世家大事逼迫他不成有男兒的護花慈憐,便下了決計,道:“偷一封信。”
龍葵道:“既是朋友,不必見外。”
“未知……”
“我隻是一提,現在山窮山儘,不瞞女人,我部下本有一名婢女,琴藝不錯,龍葵女人也見過,但那女人起初已是兀自跑去以操琴之技靠近桓皆,厥後事情敗露,拗斷了聯絡,纔不得已就來求龍葵女人的。”
可這話說畢,還未等龍葵反應過來,扶瑄卻先是因慚愧而殘紅了麵。
“哦。明白了,海底撈針。”龍葵倒是又淡淡笑了起來,常日裡她慣常清冷,卻在此傷害存亡的關頭打趣起來。
扶瑄一愣。
“如此難之事,你怎有信心龍葵可到手呢?”
她是清楚地記得烏衣巷中,扶瑄身邊便有一女子,姿容姣好,琴藝了得直將她葵靈閣一乾弟子悉數挫敗於弦下,更連龍葵本身亦默算不是其敵手。若說是以操琴之便近身桓皆,天經地義之下他卻未去請那人助力,而來此乞助於本身,當中垂憐保全之心不言而喻。
龍葵冷酷道,“扶瑄公子將如此重托托付於龍葵之前,便未調查一二龍葵的背景麼?青樓教坊中的女子與官家乾係錯綜龐大,扶瑄公子便不擔憂龍葵是南嶺王府安插於擺花街上的探子?”
扶瑄道:“此些日內,南嶺王府中會有一人傳送來密函遞與司馬錫,據我安插在南嶺王府中的探子刺探來報,凡是密函皆會收納於司馬錫的書房內。南嶺王府的門客桓皆,自投奔南嶺王府後極得天子與司馬錫正視,可此人有一愛好,便是好琴樂,龍葵女人可藉機已獻琴之故潛入南嶺王府,偷得那密函。”
“再過意不去你也不是開口了麼。”龍葵冷冷道,聽不出她是因心冷而冷還是一貫的冰冷,“龍葵想來,若非萬不得已,你扶瑄公子應也不會來尋我,瞧你前時數月間對我能避則避,要麼不來,一來定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