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有一說一。老夫自幼時便師從父親在內行醫,至今已有六十餘寒暑,倒從未見過如此怪象叢生的病症。”
“那……那可如何是好?”維楨又似將哭起來,趙氏也由蓮心扶著起家上前,神采鎮靜。
放勳的目光從未如此柔情過,他見她側頰上的鞭傷已然淡了很多,心中溫然一笑,明麗若蒲月的柔風拂動萬物興旺發展。她應有好幸虧擦他給的百花秘露,他是曉得的,人間再非常百花秘露更服從如此敏捷的舒痕奇藥了。
初夢已然在扶瑄床榻邊籌辦妥了坐塌、桌案、茶器,雖他一定故意機飲茶,但世家的禮數殷勤卻需拿捏得體。
維楨問:“張神醫前時言,‘不該於體內閃現如此力道’,是何種力道?”
“老夫並非思疑蜜斯,蜜斯莫急,且聽老夫細細道來。”張仲仁的聲音如他這身筋骨普通威穩很有棱角,“倘若以太醫的方劑來看,這位扶瑄公子的體內餘毒尚存,配上太醫所開方劑調度,應不至於昏倒,而它昏倒之因,倒在這折梅內心。”
“折梅心藥性溫補,雖希世罕見,但究其藥性倒也與人蔘近似,並無希奇結果。隻這溫補之藥,緣安在這位公子體內連累起一股邪民風滯,倒是個謎團,公子未醒,與這股體內邪風有極大乾係。”張仲仁說罷,拾起殘剩半枝折梅心來嗅。
“張神醫,扶瑄兄長如何了……”維楨問。
張仲仁在世人的目光聚焦中緩緩踞坐下,卸下肩頭藥箱,自此中取出一個青靛色脈枕,又將扶瑄的手臂悄悄取過,置於其上。他閉目凝神,將蒼鬆節般的三指搭在扶瑄腕上。
尷尬之氛瞬時覆蓋在世人之間,直將臥房內填得滿滿鐺鐺。
維楨心中一驚:“他怎了?醫不好了麼?”
“是……蓖芷能夠作證。”
張仲仁垂歎連連,道:“蜜斯有所不知,這折梅心的來源大有蹊蹺,如老夫預算無誤,該當是暗盤暢通之物。”
“老夫夙來有一說一罷了,請蜜斯包涵。”
而當初夢目光如注著張仲仁時,卻有另一人亦是目光如注緊緊盯視於她。
“全照著維楨蜜斯與錦盒當中一併送來的方劑,與其他幾味藥一道煎水服用。”初夢又攤著掌心,將此中一方寶貴嵌金粉紙張謄寫而成的藥方呈上。
“折梅心?”張仲仁也微微有些駭怪,又問,“如何服的?”
“他這體內,確切存著少量毒素,瞧這位公子麵色慘白,口唇無華,應是氣虛血虧昏倒,但啟開唇口,又見他舌紅伴綠,脈細數者,應為熱入營血,故神迷譫語,如此相悖之相,老夫當真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