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聲音莊嚴起來,聽來有些冷冰冰的:“初夢,你誠懇說,你是不是南嶺王府安插在烏衣巷內的探子?”
維楨笑道:“這維楨也是有些不解呢,商談何事呢,一談便是一個半時候,又無酒樂,便那麼乾巴巴地談著,倘若不是話舊情,莫不是……在彙報甚麼環境罷?”
初夢一聽,並不膽懼,自那侍衛突入長公子屋苑,她便料及了這成果。
初夢心中笑笑,此番問罪證據直指,鞠問規程環環相扣,想必是故意之人蓄謀已久了,她再辯白又有何用呢,不過是為她們徒增一項定罪的由頭罷了。
桃枝尖聲道:“一個半時候,既敘了舊情,又通報了諜報,綽綽不足了。”
“你且說來聽聽。”
一旁的鶯浪笑道:“一個半時候,倒是確能做很多事呢,那生米也可煮成熟飯了呢。”
維楨勸道:“初夢女人,你還不說麼?再往下去,但是要動刑了呢,我真真不肯見你那般捱儘了苦,最後才撂了話,與其都是要撂的,不如早些坦白,也好少受些苦不是?”
鶯浪未跟著維楨一道下來,現在還是在趙氏身邊,細聲道:“姨娘,鶯浪自知這般場合說不上話,但見這景象也替著姨娘與蜜斯心焦,鶯浪有一招,不知當講不當講。”
廳中圍著的府裡一眾婢女主子也跟從著笑了,眉眼中粉彩著不屑,似在瞧一個落魄蕩婦似的嗤之以鼻。
“瞧來,姨娘待你客氣,倒反倒慣縱了你自發得是了。”維楨哼道,“本日你的扶瑄公子可不在呢,你若當作還是在長公子屋苑裡普通飛揚放肆,那便是你不見機了。”
趙氏噯了一聲氣,朝那底下跪著的三人道:“你們夙來也知,我趙姨娘不忍見人刻苦,但此事局勢告急,為了王謝世家安危,也不得不做一回惡人了。桃枝,萃心,起來罷。來人,將初夢帶下去用刑,這般血光之事,帶去那柴房作罷,彆臟汙了烏衣巷的陽氣,她何時鬆了那鐵嘴了,何時將她帶返來。”
“回姨娘,鞭刑,隻打得那探子皮開肉綻,見著白骨了總算是招了。”
維楨道:“姨娘為府中勞累辛苦了半生,是當享些清福了,隻可惜兩府無蜜斯主持此等事件,但憑姨娘信得過,維楨得姨娘邀來此巷內小住,正愁無處戴德,今後這些嚕囌之事,姨娘儘管叮嚀維楨去辦便好。依維楨瞧來,此事依是辦的好,如若不然,哪能盤點這府中明淨,那恪守端方的與那胡來的,全混作一塊了,獎懲不分,實在有違治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