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楨見趙氏的眉頭稍稍蹙動,又乘勝追擊:“姨娘,為何不先即將扶瑄兄長請來談說話,摸索摸索他口風,也好寬解寬解貳心中戾氣,維楨鄙人,前時請他來發言,他一門心機撲在初夢女人身上未願前來,眼下,寬解貳心中鬱疾亦是一樁大事呢。”
“維楨記得,疇前的扶瑄兄長是那般風華俶儻,彬彬儒雅,可現在……聽聞府中一名喚名白芷的小丫頭道,扶瑄公子本日夢中驚覺初夢女人醒了,便將她喚去傳太醫,可喚便喚了罷,扶瑄公子莫名朝她發了頓暴躁脾氣,那白芷嚇壞了,返來便蹲苑牆下哭,剛巧叫維楨的婢女鶯浪瞧見了,才知有此事。”
“今後需與我道!”趙氏肅聲道,“疇前我覺得他傾慕那女子,可厥後出了那事……現在想來,倒有些養虎為得了。”
趙氏亦望向她求證,蓮心微微點頭,回道:“蓮心怕擾了姨娘清修,故而便未將此些煩亂事傾訴與耳。”
“可……”趙氏放下杯盞的臂頓在半空中,“我畢竟為瑄兒的妾母,不及他生母……”
蓮心當即彌補道:“維楨蜜斯,姨孃的顧慮是,她畢竟是扶瑄兄長的妾母,有些事,倘若起了牴觸,姨娘多年來可貴培養起來的靠近便毀於一旦了。”
“姨娘,倘若再不參與,維楨擔憂那如此好的扶瑄兄長便是要毀了!”
“蓮心。”趙氏又凝神了半晌,命道,“以我的名義去請扶瑄公子過來發言飲茶,如此算來,他確有好久將來我這處坐坐說話了,你與他說我甚是思念他,叫他速來。”
這話天然是說給趙氏聽的,以示維楨夙來恭敬奉養趙氏之心。蓮心聽來心中一陣惡感,隻去迎趙氏過來坐榻。趙氏坐定後道:“難為你了,維楨夙來是諸多小輩中最是勤心的,姨娘心中稀有。”
“那初夢女人難道無人照看了?”蓮心問道。
“啟稟趙姨娘,蜜斯前時病榻前答允了姨娘常來看望,以彌補不便同住之遺憾,現在身子稍稍能下床,便嚷著要來看望姨娘以儘孝道,鶯浪勸也勸不住呢。”
趙氏將她兩道柳葉眉凝起,如有所思:“瑄兒極寵那初夢,疇前我亦有耳聞,可全當是她疼惜身邊人,未太放心中去。”
趙氏微淺笑道:“你掛念著姨娘,姨娘心中便是歡樂非常了。”
維楨虛情冒充謝過蓮心,向灶房那處傳要的薑茶亦送來了,可維楨倒是不飲,隻命鶯浪將那薑茶安排於桌案上,口中說著要待這茶稍稍晾涼些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