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這麼做？”蓖芷幾近是咬著牙，那六字似自他牙縫中呲出。
蓖芷心機不得舒，入烏衣巷時便一腳踹開了門，剛巧遇雲澄自門後過，誤傷了他。蓖芷從速跑上去哄，可雲澄額上已起了個大包，紅腫腫的。蓖芷忙是報歉，幫著揉她額，內心恨不得賞本身一個巴掌，他平生最瞧不得女子受淩辱，偏本身是淩辱人的阿誰。
蓖芷落身於放勳屋內時，後者正於桌案後看著書，日光熏和遍照於子邑紙所束的《孫子兵法》上，放勳慵懶而閒散地隨便翻閱著，那是諸家貴胄公子及名利場中人早已爛熟於心的著作，幾近倒背如流。
雲澄咬了咬唇，比她鑿了額頭更痛苦，搖了點頭，可忽又抬起，眼中閃著光芒：“扶瑄公子說會醒的，會醒的！前時我替我家公子送藥去，見了初夢女人，扶瑄公子說她好多了，哎，初夢女人當真是極好的女人，到處為人著想，可偏是好人冇好報，為何傷得老是她呢！可愛我蠢，忙也幫不上，去了便是徒增扶瑄公子費事……”
“你這又說哪門子話！”蓖芷少見得正肅了麵，“初夢女人會醒的，你也莫說這些沮喪話，且將眼淚擦一擦，歸去我派個婢女送藥給你敷額頭。”
蓖芷那揪著放勳衣衿的手已是顫顫而抖，那柔錦緞已被他用力捏得皺不成樣，他一對怒眸肝火中燒，但看那一寸之隔的放勳，卻還是掛著他邪魅的笑。
“好，那你揪我去見王謝二位老爺罷。”放勳輕哼一聲，漫不經心腸抿唇笑了笑。
“我那處有藥膏，擦了保管不留疤痕。”蓖芷見這腫包比前時更隆起，心中不忍極了。
蓖芷平生最不受女子竟敢對他愛理不睬，一下子便燃起了他的佔有慾，非得幫雲澄尋出這物件不成，也便不依不饒，追至身前橫步一攔，命道：“雲澄女人要尋甚麼，全交由蓖芷來尋！”
“那摺扇扇麵畫了鳳凰相戲，又提了一段《鳳求凰》的辭，我家公子似極愛那扇，當寶貝似的夜夜枕著那扇就寢。可我家公子言說他本日從他那廂苑來，自此大門處顛末，後又去了趙姨娘那處安撫姨娘維楨蜜斯一事。”
雲澄隻被蓖芷這驚肅的神情怔怔嚇住了：“自……自廂苑那處來……高傲門……大門顛末呀，故而我纔來大門處尋尋看有無摺扇。”
“好，我幫你一道尋，那摺扇甚麼模樣？你家公子掉摺扇前去過哪處？”
蓖芷忙擺手正身，連連稱無事，他夙來落拓不羈，無事偏假裝渙散飄零有事似的，可真有事起來啊，又謊稱無事。還未及雲澄反應過來，蓖芷已是一道青煙似的騰空而走，他走得極快，連輕功亦是使出來了，連一旁草木亦是被他身風曳得閒逛不止，烏衣巷中無人不知蓖芷不伺陳規，故而他俄然不辭而彆，雲澄心機又大條，全然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