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波退下去了,又來了一波人,亦是5、六人,如出一轍的神態行動,扶瑄瞧了一會兒,稍覺無聊,正欲罷簾而走,卻見這波人裡最末一人姍姍來遲,此人眉挺威武,菱角清楚,尤是眉下的這對眸子,樸重通心境燃著烈火,雖身著惡衣卻毫不自怯,身上透著一股天然自傲,扶瑄瞧著此人,也道不明是為何,隻覺此人與眾分歧,便饒有興趣地察看起來。
扶瑄轉著轉著,步子又不由指向了前院,想來去瞧瞧比來來賓的墨寶聊以打發寥寂也是不錯,又念及多日未見了錦庭,便長袍盈盈,乘著東風去了。
桓皆卻哈哈大笑起來:“我醴陽桓皆,自西北風塵千裡而來,隻因天下之人皆道王謝二家風騷曆代,海納百川,卻不料本日一見謝府長公子,如此陳腐,真乃大失所望。”
桓皆低首瞧了一眼手中攬著的一大把字卷,笑道:“公子原是想問這個。桓某想來,每日遞進王謝府內的拜作浩繁,府內力所不及,也未能儘然觀閱的,唯恐你等公子來了興趣隨便翻翻,而殘剩的全棄做花泥了。桓某雖自傲本身書作絕能脫穎而出,但也敵不過老天偶然閉目小寐去了,桓某所為不過是幫著天來裁斷,也幫著來府內減輕負累,是做了件應做之事。”
“倒也不辛苦,瞧著這些字,取長補短,於錦庭本身而言也長進很多。”錦庭也將一幅字輕巧地投入落第桶內,又道,“天然,扶瑄兄長的書法爐火純青,瞧不瞧這些字也是一樣的。”
士子回身,兩道斜飛粗眉一下擒住了扶瑄的眸子,倒是理直氣壯,大聲道:“何人叫我?”
扶瑄模糊發覺初夢自那夜顧問以後便不見了人,似成心躲著本身,不由憂心那夜過於冒昧驚擾了她,鬱鬱不得又隻好作罷,捧著一顆滾燙的心,卻又惴惴不敢叨擾於她。但看府裡,放勳自來了建鄴,整日跟從他父親王淙遊走於都城權貴府宅之間,在烏衣巷內待的時候加起來連一日也不敷,現在更是尋不見人,隻要弟弟錦庭倒還在府內,隻是正在前院忙於查閱來賓獻來的書字手稿,抽身不得,更不能與他吟風弄月。
扶瑄又憶起了龍葵女人,但春考以後他遣青青送去的弦絲熏香,龍葵女人一樣也未收,也未知她心機如何,扶瑄操縱了她的春考,是否叫她耿耿於懷了?又懶於揣摩,乾脆也不去請她來府了。
錦庭回:“錦庭倒也能做得來。隻是兄長來閱,恐怕這天下士子再無可登王謝二家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