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扶瑄本身不把穩,與任何人都無乾呢。”
扶瑄聽罷,笑著拿袖去掖初夢額上的汗,二人推來搡去又鬨作一團。正鬨著,羊肉的香味自爐上彌散開來,那香氣奇特非常,勾魂攝魄,上好胡羊經火烘烤後排泄的油脂,與那微微焦脆的表皮,異化著紅柳枝的草木芳香,直直勾人垂涎,初夢又適時在上頭撒了一把孜然與辣椒麪,調料碎入炭裡直騰起一陣星火,扶瑄已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嚐了。
扶瑄亦是聽出了這層威懾,淡笑著回:“是呢,王家叔父家教地好。”
“這話說的,我哪是那般‘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公子呢。”
“咦,瑄兒,你這胳臂是怎了,為何纏著傷布呢?”
初夢發覺著他答非所問,似意有所指,正思忖著此中奇妙玄機,扶瑄卻正自她身後環繞而來,和順擒住了她握有短刀的手,翩翩袖袍已挽至肘處。扶瑄道:“這些刀光劍影的事,交由我們男兒家做便好了。”
“我倒又是奇了。”扶瑄溫厚的大掌一手攢住初夢架刀的纖指,另一手扶住初夢按著羊肉的那手,環著她身,一刀一刀細細切著,道,“你這好與人拌嘴的弊端,是不是入了我屋後才得的?看來今後,我需好好治治你這病根了。”
趙姨娘當著初夢的麵,似特地說與她聽,道:“維楨這孩子,姨娘是瞧著她長大的,鐘靈毓秀,心善仁愛,不管品性、樣貌,活著家女子中皆可謂俊彥。”
“瑄兒與維楨坐得遠,宴席之上照顧不著她,而宴席以後又出了事,倒是叫維楨照顧了我一番。”
少時,羊肉在砧板上切得了,初夢又將那泡了水的紅柳枝條瀝了捧來串肉,扶瑄憂心柳枝上存著倒刺未刮淨,便要搶過來串肉,而初夢又嫌著扶瑄串得不循章法,亂弄三七,不準他串。二人嬉鬨著,總算將這炭爐支起來烤了,驕陽騰空當紅,摧得這地下的炭爐裡的炭嗶嗶啵啵燒得歡娛,二人蹲在爐邊看著火候,隻小半晌便滿臉燙紅又透著汗,初夢與扶瑄對視一眼,初夢責怪道:“哪有人大熱天的深思食羊肉的,我倒好,也跟著你一道瘋!”
蓮心忙回:“姨娘,是公子屋苑上新點去婢女,初夢呢。”
扶瑄見初夢在長公子屋苑中庭裡忙裡忙外,便道:“有何我能搭把手的?”
“也罷也罷。”趙氏歎惋了一聲,又瞥了一眼初夢,低聲與扶瑄道:“你父親雖說麵上不表,但你在那府裡遇險後,他也冇少為你操心,也快去處他問個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