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夢笑道:“也當真是巧呢,竟能在此處與兄長恩公相逢相遇,兄長常教誨初夢銘記恩德,請公子受初夢一拜。”
初夢現在已稍稍平複了心境,正除著繫於腰上的纖髾,忽的隻聽外頭“啪嗒”一聲,初夢驚覺此聲頗是熟諳,而上回聽此聲後,幾乎遭遇大禍,初胡想著,也顧不得裙衫半解,倉猝排闥,可為時已晚,茅房的門果然叫人從外頭鎖上了。
初夢並不覺失落,還是天真爛漫,歡樂鼓勵,忙回:“小婢是謝家的,謝扶瑄公子的婢女,桓公子前時去過謝家,偶然間與小婢打過照麵也是有能夠的。”
“小婢本想尋個茅房解手,不料愈走愈遠,迷了路了,公子倘若便利的話,可否一道帶初夢去呢?”
“如此當真太好了!”桓皆大喜於色。
桓皆邁步向前,初夢趕快跟上,時近蒲月,夏意初至,林中香花比春時更盛更豔,初夢得意空看花,也無雅興飲風,隻跟班於桓皆身後,細心凝著他的身影,一如那日巷中援救她時普通魁偉。
二人走著,花圃叢林樓台垂垂隱退稀少,過了一徑門廊,瞭望處有屋舍正在不遠處冒著炊煙,人頭攢動,初胡想著便是灶房了。果不其然,不久後桓皆便指著那處道:“那頭便是灶房了,茅房在灶房西南側,女人沿著此徑一起疇昔便可,桓某還需去灶房辦理,便不陪著女人了。”
原是桓皆並未認出初夢那日的女扮男裝。
初夢見桓皆擺了步子,忙將麵龐揚起,凝著那雙含情目怔怔地望著桓皆,眉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訴。
初胡想著,便入了茅房,雖是灶房旁隻容一人身入的小間,卻涓滴不汙溺,茅房內也並非外頭堆棧茅房中那些掘地土坑式的,而是擺了個恭桶在裡頭,又焚有熏香,環境怡然。
許是發覺了此女望著本身的眼神不普通,桓皆止住了步子,踟躇了半晌,問:“女人是哪家來的,我怎的發覺非常眼熟?”
初夢一出宴席之地,四周的喧鬨馬上叫岑靜所代替,一時候叫她有些不適應。她悄聲跟從於桓皆身後,步入花圃,桓皆走得大步,初夢隻好小跑著跟於背麵,跟了半晌,樹影飛梭流轉,花形換移,也未見桓皆有涓滴減速或止步,南嶺王府到底是皇家宮殿,比烏衣巷的花圃修得更煩瑣些,跟了一段竟不知他目標地那邊,而初夢已是在樹叢裡繞了幾轉,亭台樓閣樣樣類似,換作旁人早已失了方向,幸而她倒還記得歸去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