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裡斑斕媚豔的錦緞裝潢一概尋不到影子,齊齊的都替代上淡青色的簾子,一張張琴案順次擺了兩排,琴案底下清算著素錦荷花浮雕紋的蒲團,琴案用上好的木料製成,做工講求,雕花高雅,隻是琴案上無琴擺著,約莫是學子們上堂時自帶來的。兩排琴案的上位則有一層一尺高的大台子,上置一樣的琴案與蒲團,想來此處便是教員講授之處。西席的琴案上還安排了一個熏琴用的鏤空蓮紋香爐,爐內正有嫋嫋青煙升起。
扶瑄內心一震,這假定大膽卻奇妙,本身疇前從未想到這名字裡或藏玄機,龍葵女人的猜想倒不失為一個另辟門路的線索。
扶瑄與青青沿著門路上樓,由龍葵領著在雅室入坐。這雅室真是對得住這一個“雅”字。牆上掛著鐘繇的書法真跡,樣樣陳列皆是講求的器物,有幾樣擺件是扶瑄在宮裡都未曾見過的精美工藝,但這屋子裡統統物件,與這葵靈閣分歧的素雅皓潔,一塵不染,如同不識人間炊火普通。
當晚出事以後,妙華坊的一眾藝伎嬤嬤主子皆被帶去酷刑拷問,扶瑄還是體味一二的,隻是即便問破了天都一無所獲。
“龍葵女人為何不留幾個婢女在身邊幫手辦理,也好不必事事躬親如此勞累。”
“隻是還要再借馬車一用。”扶瑄非常難堪地撓頭道。
龍葵不語,反倒是以袖掩麵笑了起來,道:“公子怎會不知刺客自喚的名字能有幾分真,還來問龍葵也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但這名字取自'投我以桃,報之以瓊瑤',倒有幾分可考慮之處。”
二人異口同聲,龍葵也被逗笑了,道:“公子與龍葵想到一塊兒去了。竹喧瀟瀟,春茶沁香,二者再恰切不過了。”
自從進屋以來,扶瑄總感覺甚麼處所彷彿不對勁,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現在算是恍然大悟了,原是這偌大的琴館內,一個婢女主子都冇有。
還未等扶瑄說完,青青便一臉樂盈盈地問道:“龍葵女人,後廚在哪兒?”
龍葵神情淡然地欠了欠身子,低聲道:“公子走好。”扶瑄也不知她這是婉拒還是應允。
青青揉揉眼也醒了,這一夜耳邊雖一刻也未平靜,但琴音入夢竟睡得很苦澀。
“龍葵女人蕙質蘭心,可在當晚發覺了甚麼?”扶瑄問。
聽聞龍葵割愛,扶瑄更加不敢怠慢,細心品起麵前這青瓷玉蕊杯,青瓷透亮如翠玉,杯身小巧小巧,杯口微收似一朵含苞之蕊,“玉蕊”之名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