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點點頭，“這是天然，昨夜鄭卿回了家，他與廣陽王在一條街上，剛巧見到了侯官去廣陽王府拿人，特地找家中仆人扣問了一番，得知這廣陽王出征之前，因著寒冬，還叫人帶著粟絹慰勞過一些致殘的軍戶。”
她卻不再看那人，像是全然冇發過瘋普通，聲音淡淡的，“還不去請太醫，晏侍誹謗著皮肉了。”
元煊來之前也已經做好了籌辦，聽到這番談吐，低頭悄悄嗤笑了一聲，那張倦怠的臉上顯出陰戾的調侃。
宣光殿內，大家正襟端坐，元煊步入殿內之時，視野都落到了她身上。
她一手取出那幾張供紙，在空中抖落幾下，舉向太後，“祖母，您憂心昔日明昭之亂，今成實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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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煊點漆般的眼睛顯出凜然的決計，太後沉默半晌，伸手指著那供狀，“呈上來。”
這事兒讓鄭嘉來的確是個好挑選，鄭嘉日夜宿在宮中奉養太後，就算出宮回家，太後也必然會遣小宦跟從監督，製止鄭嘉和夫人密切，他若招人來問，做足戲，不容太後不信。
殿中一片驚呼，“侍衛！！！護駕！！！”
“我隻看那背後，樁樁件件直指城陽王府，卻不想，本來是你這條嘍囉作怪！子虛貪功，讒言功臣，企圖持續北亂，擺盪大周肺腑，我見奸佞欲害祖母揹負天下罵名，如何不怒！”
“啟稟太後，臣按長公主之命，已找到了刺殺之案的相乾人證，此事連累甚大，長公主不歸，臣不敢擅專，特來回稟。”
太後目光驀地鋒利起來。
她垂下的手上移，在晏頡的滾滾不斷中，長劍出鞘，雪光乍亮。
元煊內心格登一聲，“我這就去。”
順陽長公主這一突然發作，叫殿渾家膽戰心驚，聽得此話，更是儘數低頭，連呼吸都放慢了。
公然在這裡等著她。
不過一夜之間，信賴就這般輕飄飄轉移，奸讒在側，暖榻熟睡，不知寂夜當中，大家寒噤。
“本日我就算殺了晏劼我也無悔，自領罰而去，吊死在販子上也算為祖母流過血了，可你敢嗎？”
太後聞言驚奇不定，顫聲道，“燈奴兒，果然嗎？”
城陽王尚未至，門外已有侯官求見。
“順陽長公主，太後宣您速速入宮覲見。”
她轉頭看向了鄭嘉，麵上笑得乖戾，“我急了？是你急了。中書令，我與廣陽王從未有過私交，為何會感覺我與廣陽王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