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垂眸,瞧著下頭跪著的孫女,臉上還帶著餘怒,胸口起伏不定,“天子……天子當真是心大了。”
可背麵這兩個不提,她內心難安。
元煊聽到下頭侯官來報,穆望的人自涼州返來,已經到了洛陽西南河口的甘水驛落腳,便知是時候該稟報太後了。
“祖母,”元煊開口,“現在侍中還拿捏著叫僧隻戶離鄉退役致死之事,祖母還得開恩,準予回籍。”
太後剛要點頭,就見元煊熟門熟路坐了她邊上,輕聲道,“接下來我要說件事,祖母聽了也記取不成動氣,就當是為了保養。”
她立足半晌,很快想到約莫是為著城陽王駁了他軍資之事,行軍兵戈冇有糧草軍資,幾近劃一去送命,不怪廣陽王憋屈。
太後公然收了狐疑,“穆家人……他們累世的功勞,老是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去,叫他們看看,誰纔是主子。”
“本年大旱,是個饑年,要不這事兒也不會爆出來,寺廟得在這時賙濟貧弱,方可顯佛祖慈悲,以此功德,抵了那群人的貪婪不敬,好求佛祖新年賜福啊。”
元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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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伯安咋舌,“佛前也有血光之災啊。”
穆望行動格外敏捷,比元煊比著的大寒日子還要早一些,借元煊進宮的時候再進她的側殿看了那日不謹慎碰落的梵刹的賬冊與奏報,當即派人去了一趟涼州尋訪寺廟僧隻戶被逼離鄉退役之事。
元煊對這個阿爺的敬意還冇有崔鬆蘿對著那尊金佛的敬慕很多。
元煊先當真瞧了瞧,“我瞧著,服帖光潤得很,但是用了進上的脂膏?”
她輕聲慢語將寺廟之事和盤托出,“眼下瞧著那幾個是要直接下詔徹查定罪了,太後且先彆怒。”
“另有,現在北邊戰事,不如叫那一帶的寺廟都抵作邊防軍糧,前日聽得城陽王對廣陽王說了一聲國庫空虛,軍需發不出去,現在戰事吃緊,您看?”
此主要不是親信和忠臣們幾度諫言,穆子彰在殿下幾度陳情,崔尚書痛訴民生之艱,說得天子豪氣萬丈眼淚汪汪,不然還想縮歸去找親孃呢。
他將旨意一口氣說完,轉頭問那人,“不知我是先叫殿下看過,還是直接奉上?”
元煊內心格登一聲,曉得她本日說了太多,露了些鋒芒。
太後被這話說得心頭熨帖,轉念想到了兒子又有些窩心,“就照你說的辦,先將典範都清出淨地,懲辦了,我再下詔,抄檢有僧隻粟處,都送台省登記,去,叫嚴伯安來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