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伯行!你覺得你今後就高枕無憂,能夠挾天子以令諸侯了嘛!”
今後綦嬪又如何再敢麵對這個阿爺呢。
“宗正卿因反對長樂王稱帝,已被梟首示眾,滿朝文武,再無貳言了!”
老練忘了,當初她得知第一個皇孫是女孩兒時,她心中有把火燒了起來。
那人高大強健,如同羅刹臨世,在背光的黑影裡,壓迫無窮收縮,無聲的怪物吞噬了安瑤心中勉強支起的勇氣。
天下群雄如過江之卿,朝局渾沌如麵前黃河,爭權者無不沉於渾濁不成脫身。
遠處傳來滾滾江水聲。
“嶷……燈奴兒……”
馬車突然失控,安瑤咬了咬牙,抱著孩子跳出了車,繼而取出袖中匕首,忍著生疼,搶過麾下衛尉的馬,剛要上馬,就看到了已經繞至火線的人。
她老了,天子和綦嬪設局,叫煊太子身份透露的那一刻,她怕了。
這平生,她爭奪了統統想要的東西。
元葳蕤站在原地,眼眸中燃起肝火,“你說得對,是我焦急了,勉強謀事的日子,一次就夠了。”
元葳蕤攥緊了衣袖,“去備車馬,我要見元諶。”
綦伯行輕哧一聲,“我管你有愧無愧,來人,將她和這個宗室子沉河!”
外頭的馬蹄聲短促狼籍,如同陽間催命的腳步聲。
以女充男,擔當大周江山。
安瑤胸腔火燒火燎,認識在渾沌中揮開一片腐敗。
“另有兩條暗線,綦嬪已經被挽救出來了,饒安侯已向綦氏投誠,以臣子的身份。”
“我安瑤!會永久在浮圖塔上,睜著眼看你如何慘死!!”
馬車在巷子上飛奔,車廂中非常顛簸,安瑤摟著一個孩子,渾身都被馬車壁撞得生疼,她卻忍著,一聲不吭。
孫女想要江山,可她還冇老,她不想給。
下頭跟著的將士心中清楚,這裡哪來的小河,隻要一條澎湃寬廣的黃河。
綦伯行居高臨下看著這婦人和懷中的“幼帝”,奸笑起來,“拖她去沉河。”
“綦伯行結合穆望與二等中軍,清河王部下禁衛中軍不敵,已經被逼出城了,聽聞死傷很多,至於清河王……綦軍殘暴,殺的馳名有姓的人物必然懸首示眾,我瞧著,該當無礙。”
綦伯行跳上馬來,三步並作兩步,抬手將安瑤重重按在了水裡。
將來佛已死,疇昔佛將轉生。
悄悄吐出了最後一串氣泡。
“這洛陽滿朝文武!哪一個好對付!哪一個會替你做事!”
元葳蕤正了正衣衿,“叫家中侍衛輪班防衛,如有人上門,立即叫我,明日一早,我會以宗室大臣的身份,去見見我們這位……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