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將這一屋子的樂器掃過一遍,莫浮籮的眸子終究定在了一把竹笛上。
李尤歌走後,莫浮籮本身在這酒樓雅間裡也坐不住了。她站起家,伸手撩起簾子走了出去。
哥哥如果還活著,應當已經立室立業生了女兒,他撫著琴,他女兒像她少時那樣穿戴標緻的花緞羅裙在中間高興地起舞。
“五兩。”
“如許就好,莫女人若還是感到不舒暢,我熟諳個大夫能夠帶你去瞧瞧。”
八年前,在她家的後花圃裡,她的哥哥就是如許端坐在琴前,低眉順目地撫著弦,指下鑽出醉人的音。
又細細望了眼麵前之人。
二樓走廊裡,莫浮籮站在剛纔那傾城背影站著的位置朝樓下瞧了瞧,儘是客人的大廳裡,客人們推杯換盞、扳談甚歡,好不熱烈。莫浮籮不由抿了抿嘴,微微側頭看向了身後。
“不必喚我先生。”範軒走到莫浮籮身側,又悄悄笑了聲:“故鄉的一首曲子,並冇有甚麼名字。”
“算了。”莫浮籮擺了擺手,又道:“我們的帳結了嗎?”
這縷琴聲在這喧鬨的販子裡不埋頭聽很難捕獲到,一旦抓住就難再從耳畔裡揮去。
眼角忍不住濕了一滴,浪蕩著墜下。
一股涼意傳到指尖,沁入心脾。
“不必了。”莫浮籮定定地看向這個酒樓伴計,看起來二十冒頭的年紀,一雙眼精亮精亮的,很會察言觀色。
“爺一貫都是記賬的,您另有甚麼要點的嗎?”
莫浮籮用力咬了咬唇,換來幾分復甦,才漸漸鬆開了手。
“女人請。”範軒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式,舉止高雅有禮。
莫浮籮頭也不回地沿著來路往回走,剛拐進那段冷巷,身後又傳來琴聲。她的身子忍不住愣住,站著聽完一曲,才又邁開了步子。
“你是誰?”莫浮籮的聲音有些啞。
藍衣男人愣了下,隨即輕聲道:“我是這間樂器鋪的老闆,我姓範,單名一個軒字。”
“這要多少錢?”
她親眼,看著哥哥被賜了毒酒,被逼著一口飲下,嘴裡汩汩冒著血,滿身的紅色衣衫都被染成了紅色……
“莫女人喜好笛子?”
快到晌午的陽光有些熾熱刺目,莫浮籮微微眯了眯眼,辨出一個方向,抬腿走了疇昔。
“女人,女人?你冇事吧?”
莫浮籮感受腦袋“嗡”地一聲響,忙移開了視野。後退一步同範軒拉開間隔。
“到底多少銀子呢?”
莫浮籮停下步子又仔諦聽了聽,循著聲音走了疇昔。拐進一個冷巷,聲音垂垂清楚,很快便看到了一間樂器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