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甚麼?”陳鵬站起來,腿一撩就踩在了桌子上,“我們今後是甚麼人?是王爺!官兒比將軍都大,誰敢不聽話,砍了他腦袋!”
昨夜他也做了惡夢,一如平常,可這夢是甚麼時候結束的?之前明顯是夢一結束他就要驚醒,可明天為甚麼一展開眼天都快亮了?並且另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受,為甚麼?
長孫伯毅也是一大碗一大碗地往下灌,偶爾瞥見被人蕭瑟的張威,長孫伯毅這酒就灌得更猛了。
聽到長孫伯毅這話,一桌子民氣肝一顫,驚詫地看向被張威。
長孫伯毅斜了陶五敬一眼:“不會哭。”
“張大哥,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長孫伯毅卻冇有立即就答覆陶五敬,躊躇半晌,先灌下了一杯酒,然後纔開口說道:“邊陲苦寒,就算是東海、南海之地也不比長安舒坦,兄弟們隨我交戰十年,理應留在長安享繁華繁華,可……可放眼朝堂,能得我心的將帥就唯有兄弟幾個,這邊陲若不是給兄弟們去守,換了誰我都寢食難安!”
黎紹莞爾一笑,道:“這三天你都要拉著我的手才氣睡得安撫,敬愛極了。”
床上,長孫伯毅滿頭大汗,看那一臉痛苦的模樣,彷彿是在經曆甚麼可駭的惡夢,偶爾低喃幾句,可聲音破裂,咬字又是含混不清,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說了甚麼。
這一天的亥時,吃過晚餐、散過步、又看了會書的黎紹如同平常一樣回西屋睡下,可等長孫伯毅滅了燭火分開西屋後,黎紹卻又展開了眼睛,一邊適應夜的烏黑,一邊側耳諦聽門外的動靜。
長孫伯毅睡著時不能有人踏進這主屋,即便是頗受信賴的俞世靠近這裡,也會驚醒長孫伯毅,可唯獨黎紹是個例外。是以黎紹搬進西屋以後,夜裡也不消衛澤和衛峰守夜,這偌大的主屋裡就隻要黎紹和長孫伯毅兩小我各占一邊。
張威瞥了長孫伯毅一眼,而後說道:“我隻是有些擔憂。”
陶五敬豪放地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我但是差點兒就被你給打成廢人了,你不請我喝點兒好酒,你過意的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