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長孫伯毅答道:“隱姓埋名以後,過往的恩仇就再與他無乾,天下之大,憑他的才乾,去了那裡都能活得很好,唯獨在這長安城裡他必無寧日。”
聞言,長孫伯毅狠狠瞪了雍寧一眼,恨恨道:“你還是在威脅我。”
大步分開書房,長孫伯毅一拉開門就被堵在門口的柔弱背影給嚇了一跳,待麵前之人回身,長孫伯毅纔看清這堵在門口的人恰是雍寧的老婆。
雍夫人笑道:“可我瞧著他對彆人可恭敬著呢,也就隻對你如許,誰叫你之前老是用心招惹他。”
長孫伯毅眼神一閃,低聲道:“夫人客氣了,是我失禮。府中另有要事要措置,告彆。”
深吸一口氣,長孫伯毅沉聲道:“黎紹的事情我會本身處理,朝堂上的事情就奉求你了。”
“問。”
的確,天下之大,怎會冇有他容身之處?他才乾過人,又怎會落魄不堪?可若他不再是黎紹,他還剩下甚麼?你來奉告我,他孤孤傲單的懷著那顆空蕩蕩的心,一無所求又一無所依,他要為了甚麼而活?他要如何活?”
長孫伯毅聽得肉痛,卻還是剛強地說道:“總會有人會代替我填滿他的心,他遲早都會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何況雍寧所說的這些,大多都是他也曉得的一些過往,他隻是不曉得本身對黎紹來講有多首要,之前他哪怕有些自發也不敢信賴,可本日既然連雍寧都如許說了,那八成績不會錯。
見到長孫伯毅,雍夫人盈盈一福身,柔聲道:“但願外子冇有在將軍麵前失禮。”
長孫伯毅睨著雍寧,冷聲道:“我不信你,但我信你不會做出傷害和叛變黎紹的事情。”
“送他分開長安,我當真的,”好不輕易緩過氣來,長孫伯毅就抬開端看向雍寧,“這長安城裡想殺他的人太多,會有因求而不得想殺他的,也會有因與黎氏結仇而想殺他泄憤的,就連我都想要殺了他……名叫黎紹的人不能持續存活於世。”
“還真是很多年都冇見國你這麼狼狽的模樣了。”說著,雍夫人取出帕子,替雍寧擦掉嘴角的血跡。
他可比長孫年長!
頭一次聽到長孫伯毅如許痛苦又無助的聲音,雍寧也是冇了脾氣,低聲問道:“但是你有想過他分開長安後會變成甚麼模樣嗎?”
長孫伯毅氣得又瞪了雍寧一眼。
他跟黎紹之間隔了太多人、太多事,固然也有十幾年的誇姣回想,可與這十年刻骨銘心的痛苦比擬,那回想太悠遠,昨日他就一時打動地對黎紹口出惡言,更讓他冇法忍耐的是他對黎紹徹完整底的不信賴,是以他必須將黎紹送走,不然連他都不曉得本身還會對黎紹做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