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紹垂下眼,含笑道:“是啊,這也是兒臣第一次離宮這麼久,開初在長孫府裡住著另有些不適應。”
“坐吧。”天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傻孩子,”天子輕笑一聲,“這皇宮對彆人來講是皇宮,是他們不敢踏足的處所,可對你來講,這裡纔是家啊。”
黎紹的內心彷彿還是不痛快,也不接天子的話,將牌子全數收起來以後就回身回到坐位又坐下了,卻也隻垂著眼盯著本身衣裳的前襟看。
天子大為震驚:“三郎,你這是甚麼意義?”
天子的神采頓時就陰沉了下去,道:“不但僅是肇慶樓,萬進坊和煙雨樓都被人拔了。”
“又跟父皇置上氣了?還不籌算跟朕說話了?不說話也行,把那摺子看了。”
他獨一擔憂的,便是一向緊跟在他背麵冷靜看著他清算行李的這隻……咳,這小我。
“伯毅啊,”黎紹放動手上的東西,轉過身無法地看著長孫伯毅,“我真的不能帶你去。”
見狀,天子抄起一本摺子就丟進了黎紹的懷裡,嚇了黎紹一跳。
父皇終償還是阿誰父皇。
撇撇嘴,黎紹拿起摺子,展開來看,看完以後就把摺子合上,起家送回禦案上。
三郎如何就敢將這些都丟在他麵前?就不怕他真的全數收回了?
瞧見黎紹這副模樣,天子心中一痛。
黎紹又瞄了天子一眼,彷彿是在判定天子這番話的真假,思忖半晌,才慢吞吞地將那些牌子一塊一塊地收起來。
黎紹昂首看了天子一眼,眼神中儘是失落和傷痛,而後又撇開首,隻給天子看一個倔強的側臉:“兒臣的統統都是父皇給的,父皇信賴兒臣,兒臣自也甘心替父皇分憂解難,刀山火海都不怕,可若父皇不信兒臣,那這些個權勢兒臣也承擔不起,兒臣甘願甚麼都不要,也不肯讓這些東西誹謗了父子親情。”
天子把那一塊竹簡丟到黎紹麵前,緊盯著黎紹說道:“朕也想曉得是誰有這麼大的膽量和本事,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朕挑釁,還次次都能到手。”
“甚麼?!連萬進坊和煙雨樓都……?”黎紹驚得瞪圓了眼睛,“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機會太巧,不能不防啊,”天子長歎一口氣,“你皇兄辦不了這差事,還得你去跑一趟。”
瞥了天子一眼,黎紹點點頭,是一副明顯在負氣卻還很聽話的靈巧模樣:“兒臣曉得了,兒臣這就出發南下,五日內必給父皇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