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沈辰回到書房,見蘇姨孃的大丫環香蘭還跪在那兒,想想方纔跑去碧玉齋的行動,心中又覺著對不住蘇姨娘,因而將那香蘭打橫抱起,向著柳荷苑去了。
蘇姨娘不依不饒,哭叫著撲過來在他身上亂抓亂撓,嘴裡還喊著:“你為一個賤婢打我!你為一個賤婢打我!”
“這麼說倒也冇錯…”
挽月伸出一根食指戳向她的腦門,笑罵:“好一個膽小包天的小蹄子,拐彎兒罵我歪瓜裂棗!”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才耐下性子冷聲道:“你也歸去歇著。”
映花聳著鼻子嗅了嗅,說:“這麼大酒味,姑爺活力也是應當的,他也是擔憂你的身子呢。”
說著,當真跳上去兩個手死死扼住香蘭脖頸。一邊掐著,一邊搖著,嘴裡又哭又罵。
“女人…”映花臉頰微紅,“姑爺是人中俊彥,想要合心合意的佳報酬偶,又有甚麼錯呢?女人如果被指給馬麻子、孫癩頭之流,隻怕也是意難平。”
早曉得他今晚要過來鬥智鬥勇,就不喝酒了。
心中漫起了暗影。
“我這是在醉夢中麼?這張臉你們都看了十餘年,還冇有風俗?如何一見著沈辰,就唸叨起我另一張臉,還怪起我來了?”她用掌根敲了敲腦門,“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我的夫君,必然不是妄圖我的容色,而是真正心疼我這小我,這道魂兒。”
“爺…”唸白哭喪了臉:“您還不曉得?蘇姨娘投塘了。”
沈辰腦筋一熱,心想既然你賴我打你,我不打你還對不起你了!乾脆一掌推開她,又順手甩了她兩記耳光,猶是不解氣,指著她鼻尖罵道:“賤婢?明天便汲引她做姨娘,將你賣回窯子去!我倒要看看誰是賤婢!”
早曉得……早曉得昨夜就不該半推半就,不該讓他抱了這一起…可恰好迷戀他身上高貴的熏香氣味…那氣味提示著她,女人天生就有成為人上人的本錢,奴婢和主子,實在隻是一步之遙…恰好,蘇姨娘用一條命,將她折在了最後一步…多大仇啊?!
沈辰如遭雷擊。
到了院外,好輕易勸說沈辰將她放了下來,正在清算衣衿,麵上俄然重重捱了蘇姨娘一記耳光。也不知她從哪兒竄了出來。
見她一臉忿然,挽月頭更痛了三分:“你健忘我昨兒才中了毒?”
“他呀――”挽月嗤笑,“能被我這張平常的臉嚇走,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