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話被旁人聞聲,她會被扳連殺頭的呀!
坐在正當中的老爺哪――一手拿著聖賢書,一手拿著戲本兒,就等我唱錯一個字兒啊!你看他正襟端坐,滿臉道貌岸然,卻不知他滿嘴信口雌黃。你見他官威碩碩,我見他黑爛肚腸。你不信?我若行差踏錯,必被他帶回小黑房!
謝傾寧神不守舍,旁人推了他幾下,纔回過神來。
他也不顧臟臭,撲到了柳川身邊,再次用手推他的胸口。
他的雙腿悄悄顫抖,心中悄悄叫苦,林老弟啊,你如何好巧不巧病在本日哇!我一小我,有點慌啊…
那小廝震驚地望過來:“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如何會害少爺啊!”
一個小廝抹著眼走出人群:“老爺見少爺久久冇回,叮嚀我出來找他,我先去左偏殿那邊,再去右偏殿,然後去前院,找了好幾處廁所都冇見著人,還在前廊遇著大管家,向他探聽一番,最後才找到這裡。一出去,媽呀,坑裡飄著少爺一點衣角!叫人必定是來不及叫人的,我找了根糞耙,把少爺給勾了上來,然後喊人拯救。”
世人望著他蕭索的背影,再看那小廝,見他已麵露絕望軟軟癱倒在地,不由又是詫異,又是佩服。
“如何回事?”謝傾寧向後退了退。
他能說出個以是然?笑話!
何如聽了下人的稟報,昭國長公主和軒轅天真都不肯放他走。
“不好了!”門外有人大喊。
一刻鐘後,柳川被宣佈滅亡。
頃刻間,滿室人聲消逝了。謝傾寧搖了點頭,再搖了點頭。那聲音還是如附骨之蛆,撕咬他的腦筋。
軒轅天真微微立起家子,天家禮節風采也壓不下她胸膛的狠惡起伏――明顯已氣極了。這重陽花會,究竟還能不能好了?!
柳川身上的袍子已被汙物滲入,褪下袍子,見內裡的中衣也吸飽了坑中之物,惡臭熏天。仆人們屏著氣,將他身上的衣物扒去,拎了幾桶淨水來,洗出個大抵的人形,然後摳口鼻、拍脊背,亂作一團。
這一下,把謝傾寧的魂兒給驚返來了。見滿席來賓都在看他,他不美意義地撓頭,“對不住對不住,不留意撞到這位蜜斯姐了。”
這場景,真和怪人唱的戲普通無二。瞧瞧,“拿著戲本兒,等你唱錯一個字兒”,可不恰是柳閣老出了題,想引那沈辰出錯?
“這……我……”
謝傾寧怔了一會,有氣有力地開口了:“來人,把這個害主的惡奴拖下去,好好給我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