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早,呂蒙架馬車載周瑜向壽春趕去。兩人快馬加鞭,才過晌午便趕到了六安。周瑜命呂蒙歇歇腳,飲馬吃些乾糧,再一鼓作氣向壽春進發。
街巷中車少馬稀,全然不似平時那般熱烈,冷風裹挾雨絲,吹得寥寥無幾的行人顫栗不已。孫策一身單衣,卻未感覺冷,隻想著本身單人單騎出營,定會讓大喬擔憂,現下應當儘快趕回,免得生出亂子。可他冇法調劑情感,亦不知該如何麵對那雙清澈的眼睛。
兩人皆是大窘,可現在如果抽身,豈不更落實了是在演戲?周瑜隻覺本身耳根燙得嚇人,好似要熟了普通,嘴上卻隻說:“婉妹,你不要怪我了,若非過分在乎你,我那裡會喬裝來此看你,你就彆與我活力了罷。”
當初在袁術帳下,周瑜扮作匈奴門客,建言獻計慷慨陳詞,未曾有過半分退怯。在危急情勢下單人單騎入陸家,更是激辯群儒,化解兵戈。可他今時本日在此,他的嘴卻笨得像個瓢。
孫策帳外四周必然多有眼線,幾位將軍身側亦不平安。周瑜思來想去,展轉到小喬帳外,低聲喚道:“小喬女人,你在嗎?”
方纔接住小喬的一瞬,長木修後退倒地,一屁股坐碎了一地枯棗,實在是不雅。被小喬這麼一說,他愈發慌迫,回身抖抖後衣衿:“你姐夫也太吝嗇了吧?看把我們婉兒餓的。我帶了燒雞和熏魚,去你帳裡喝杯茶可好?”
比周瑜更震驚的則是小喬,手裡的雞腿掉了她都渾然未覺,腦中隻想著周瑜怎會在這裡啊?先前為了讓孫策能順利解纜前去江東,周瑜回了居巢,現下他莫名折返,竟被長木修逮了個正著。長木修是張勳的侄子,若他歸去找張勳告狀,張勳再快馬加鞭奉告袁術,以袁術之多疑,說不定會認定孫策在冒充紈絝。
長木修攙扶小喬起家,為她撣去膝蓋處的灰埃:“我受命為你姐夫送軍糧來,遠遠瞥見你在這裡爬樹,緊趕慢趕過來,還好你冇傷著。”
小喬想起提親之事,小臉兒快速一熱,垂首問道:“修哥哥……你到底是長木修,還是張修啊?”
孫策此次駐兵之地背靠八公山,營門外不遠處就有幾棵棗樹,去歲結的果子還掛在枝頭,已然乾癟得不成模樣。
提起小喬,長木修這八尺男兒顯出了幾絲羞赧:“張勳就是個草包,驚駭他與曹丞相暗度款曲的事被袁術發明,嚇得夜夜睡不著,怎會對我不客氣?不過我要娶婉兒是至心的,也算是假公濟私,姐姐不至於連這也要乾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