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感喟道:“我等老將善於攻城略地,此後亦當在策畫上為少將軍分憂。隻是我們雖知袁術無恥,卻不知他竟能言而無信至此!軍中乃至有傳言,說喬將軍乃是受袁術教唆,決計以大喬女人為餌,哄著少將軍為他賣力呢。”
方纔周瑜看到幾名將軍一道向中軍帳走來,趕快帶著小喬繞帳拜彆,未落入他們眼中。
小喬還未反應得及,便見周瑜起家走出了營帳,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又折返而還,手裡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餅,飄香四溢。
晶瑩的淚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大喬一張白玉麵龐妝淚闌乾,竟是一種說不出的嬌嬈嬌媚。她笑得實足淒然,兩滴淚驀地墜落:“送我回宛城,然後呢?我已到嫁齡,劉勳乃是袁術故舊,有他在,少不了要為我保媒,而我父切身在袁術帳下,勢難回絕。待我配得夫君之日,少將軍可會返來喝喜酒?”
韓當捋須回道:“少將軍談笑了,我們哪有這般遠見?都是聽公瑾說的罷了”
孫策亦不免鼻尖發酸,非常和順地揩去大喬臉頰上的淚珠,將薄唇悄悄落在她的鬢髮間,臉頰上,最後才落上了她的櫻唇。從保重委宛到唇齒交合,兩人皆陳情投入,仿若天已荒涼海亦乾枯,這世上唯有相互的呼吸和心跳纔是實在,而他二人在其間載浮載沉,不受塵凡所擾。
“是啊,要長成大女人了。”
見大喬欲分開,孫策倉猝從身後將她環住。大喬冰冷的淚珠不住落在孫策的手背上,他有苦說不出:“瑩兒,我若負心,就讓我天打雷劈!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在乎你,可我越是在乎你,就越不能讓你以身犯險啊瑩兒!”
哪知帳外好死不死傳來一陣腳步聲,周瑜探身一望,隻見那幾位將軍從中軍帳裡走了出來,各自回部傳令去了。
大喬周身微微顫抖,語氣輕描淡寫,神采卻貧寒非常:“孫郎,你……你不會籌算就如許,不要我了吧?”
而他二人萬般器重,百般庇護奉若珍寶的豪情,就如許被人等閒扼殺,未給他們留下分毫迴旋的餘地,想到這裡,大喬如萬箭穿心,難以矜持。
朱治說罷,程黃韓朱四人竟一道含笑望著孫策。孫策不由一怔,旋即笑道:“你們四個老狐狸,老早就籌議好了,來我這裡一唱一和的做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