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一覺睡醒,看到師父早已醒來,正坐在床前含笑諦視著本身。
田原一聽這話,更加氣惱,從地上一蹦而起,氣鼓鼓地說道:
倪道周勁力內收,繃得緊緊的細線俄然軟了,他把線收回掌中,田原還站在那邊發楞。
倪道周看到他用特大號的鬥筆,已能一筆把左壁上的字悉數寫出,不由得又是悄悄稱奇,深為這小子的毅力和品性所佩服。
倪道周看他展開眼睛,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催促道:
“誰說算了,我恰好要寫,我就不信會寫不好!”
“這孩子,你倒睡得好覺!”
田原依言運作真氣,堆積腕上,隻感覺腕滯筆癡,如何也寫不流利。
筆越小筆頭上的水就越少,運筆的速率就要更快,田原完整憑著感受迅捷揮毫,目不暇接,心無所慮,隻覺到手勢日甚一日的輕靈。
倪道周收勢立定,扭過甚看看田原,輕描淡寫道:
田原喜極:“是,師父。”
有很多次,田原從睡夢中醒來,發明師父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的石壁,不動一動,過了很久,他爬起來走到桌旁,放開桌上的宣紙,在黑暗中懸筆深思,始終不落下去。
田原看了悄悄詫異:“師父如何和大哥一樣。”
他一門心機撲在修習武功上,竟把其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連懷裡的紙也冇有交給倪道周,他實在太好睡了,倪道周即便爬上趴下幾個來回,他也毫無知覺。
他微回身子,用線那頭的筆在桌上的墨裡飽蘸以後,在右壁“希言天然”四字前麵謄寫著:“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整天,孰為此者,六合,六合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
倪道周歎了口氣,把筆掛回牆上,卷好宣紙,重又躺到床上。
倪道周取過一支三紫七羊毫,筆端繫著一條三尺多長的極細的白線,他右手握著白線的另一端,挎肘上肘掩肘,白線繫著羊毫在空中飛舞,竟如一條軟鞭,虎虎生風,筆到之處,燭光為之一暗,田原在一旁看得目炫狼籍。
師父奉告他說,這石壁是用了域外酷熱之地的赤煉石砌的,埋在這地底曆經數年,仍然熾熱非常。
倪道周身子保持原有的姿式一動不動,垂在胯部的右手俄然今後一甩,手中的筆挺射田原的關鍵。
田原寫了半天,弄壞了十餘支筆,連一豎都冇寫出,常常老是筆運到一半水就乾了,隻得重寫。
又過了二十多天,倪道周讓田原換成特大號的鬥筆,用鬥筆去寫麻將牌大小的草字,實屬不易,一不謹慎筆頭的水被岩石吸融,石壁頓時恍惚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