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落寂靜不語,黎貴妃彷彿體味她的憂愁,偏頭看著她笑道:“落兒,你放心,就算阿誰病秧子真的死了,你的婧兒mm也嫁不了甚麼好人家。哪怕是嫁了貴爵將相,能逃得了被指指導點麼?一個剋夫再嫁的孀婦,誰能拿她當一回事?如此,你內心另有甚麼不高興的?”
百裡落笑了,摟著黎貴妃的胳膊搖了搖,聲音更軟更柔,撒嬌普通:“母妃,我哪有不高興啊?”
身後的陪嫁丫頭春翠介麵道:“娘娘,駙馬爺待公主可好了,每日同吃同睡,的確是一刻都離不開呢,奴婢們見著都戀慕死了。”
宮中的權勢勾心鬥角,每天爭風妒忌兩麵三刀都屬普通,甚麼樣的主子就有甚麼樣的主子,這兩個宮女的心直口快想必是受百裡婧影響,而現在這般忍氣吞聲,不過是因為她們的主子不在,或者,主子臨時落在了下風――
墨問的神采仍舊一片慘白,始終保持淡淡淺笑,再無彆的表示。
黎貴妃卻不肯理睬墨問,隻是道:“落兒,今兒氣候好,宮裡也可貴熱烈,我們還要去未央宮給皇後孃娘存候呢,時候可不早了。”
百裡落想起甚麼,問道:“孃舅呢?”
未央宮另有些間隔,母女兩人卻不慌不忙,黎貴妃道:“落兒,與方纔阿誰廢料有甚麼好說的,華侈唇舌。”
百裡落拍了拍黎貴妃的手,卻還是對墨問道:“妹夫,我那婧兒mm也真不懂事,一傳聞赫表哥返來了,竟連本身的夫君都顧不得了,唉,妹夫你可彆多心哪。”
曉月和暗香咬牙應:“是。”
失利的婚姻,盛寵的式微,表兄的開罪,各種不幸紛至杳來,可不就是“下風”麼?
墨問的眼睛始終諦視著火線,卻越來越通俗濃黑――將他拽入此般地步,不是一句兩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處理的,某個女人遲早得有這類憬悟……
轉眼,黎貴妃又規複了笑容,輕巧地邁開步子道:“走吧,落兒,我們去瞧瞧好戲,看看阿誰惡妻現在是如何焦頭爛額。”
黎貴妃責怪地瞪她一眼:“落兒,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孃舅能不忙麼?”
“這就好。”黎貴妃點點頭,聲音裡卻帶了些許悵惘,“你能嫁給韓曄,母妃也算了了一樁苦衷。”
走在這紅牆黃瓦的大興宮中,沿途是身穿銀甲的禦林軍,或者行色倉促的宮女寺人,墨問的一身藏青色錦袍顯得非常格格不入。身邊的兩個宮女固然向著她們的主子,看起來非常忠心,卻明顯視他為不成信的外人,或者,無關緊急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