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如此,他越是氣憤,司徒珊已是甚麼顧不得,為了阿誰孝子,那裡還會在乎這個不幸的女兒。
因而,還未從癲狂的肝火中擺脫的景元帝嘲笑道:“聞聲了?他要返來了。你內心還在打著甚麼主張?覺得他還對你有情?司徒珊,你歸去照照鏡子,看一看現在的你老成了甚麼模樣,他妻妾成群、後代成群,活得清閒安閒,你又算甚麼?!”
“多謝父皇!”百裡婧跪下來,慎重地施禮,卻被景元帝伸手扶起來,“快起家,你身子本就不好了,又為駙馬守靈這些日子,一樁樁一件件,換做是男人都吃不消,何況你一個女兒家。聽父皇的話,這些日子好幸虧宮裡療養。”
景元帝聽著那刺耳的聲音,目光變得更加凶惡。
景元帝上前拉了她的手,餘光過處瞥見司徒珊已經下了台階,身子一寸一寸地矮下去,她竟連半點眷戀也無,全然無懼他正與她的女兒伶仃相處,隨時能夠將她的奧妙戳穿。
如果疇前,他不會這般想,現在,她把真臉孔扯開讓他看,他早就對她死了心,他不再信賴她。
不,他不會受司徒珊擺佈,不會再任她捉弄,他會讓她悔怨,讓她曉得錯得有多離譜。她已經錯了,為何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回身就走?他再不會去追,也再不會隨她歡暢!
可麵前的統統如此實在,母後被掌摑,獨一的懷疑人,隻要她的父皇。
“不好……”百裡婧搖點頭,聲音裡也不見昔日的氣韻,她的目光帶著恨,驀地跪了下來:“父皇,哀告父皇為墨問做主!殛斃他的凶手現在仍清閒法外,婧兒請父皇主持公道!”
這麼美的女孩子,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司徒珊……不,司徒家造的孽有多深……
耳邊是他女兒的問。
全部天下都在看他的熱烈,因他百裡堯的兒子皆為庶子,身份寒微,並非王謝望族以後,不管他打過多少主張,想過如何驚世駭俗驚天動地的大事,也難以消弭他的卑怯。
這些年他始終擔憂有一天她會分開,擔憂了二十年還不敷,韓幸一返來,她是想幫襯韓幸來對於他?
“婧兒?”瞧見那身影,景元帝先回神,腳步往外走了兩步。
“父皇?”百裡婧跨入高高的門檻。
因冇有兒子而卑怯?
“父皇,您與母後如何了?”
號令一下,外頭的禁軍應了,司徒皇後停下腳步,未曾轉頭,隻是幽幽笑道:“陛下不消嚴峻,臣妾早已人老珠黃一無是處,這輩子……再也踏不出宮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