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關一戰,她第一眼看到阿誰假扮的赫,就感覺奇特,因為他的坐騎不是飛沙。如果赫真的降了突厥人,連戰袍、頭盔、佩劍都與疇前一模一樣,為甚麼恰好要換了飛沙?
見她這麼對峙,小安和小蓉隻得放了手,美意提示道:“那馬離得不遠,出了這個帳篷往右走,那邊都是突厥蠻子屯雜物的帳篷,普通冇有人看管,你快去快回。”
她是不是應當在如許的時候站出來,奉告那些突厥人,她是大興的公主,她代表著大興的皇廷,比這些淺顯的兵士和手無寸鐵的女人更應當承擔戰役的結果,他們想做甚麼都隻應當衝著她來!
三個女孩抱在一起,給身上和心上取著暖,俄然聽帳篷彆傳來駿馬嘶鳴長嘯的聲音,接著有突厥蠻子罵罵咧咧道:“該死的馬!這麼多天了還不準人靠近!抽死你!抽死你!”
隻剩三小我,自但是然想要尋覓安然感,三小我坐到了一起去,相互扣問著姓名,她們一個叫小安,一個叫小蓉,百裡婧道:“你們曉得為甚麼隻要我們三個還留在這裡麼?”
既然飛沙在這裡,那麼赫必定也在這裡,赫冇有死!
百裡婧欣喜地爬起來,想要一探究竟。
但是,國破家亡,身陷敵營,誰還能笑得出來?
六月最後一日,百裡婧被帶入了突厥營地,扔進了一個帳篷裡,內裡關著很多中原的女人,年紀有大有小,她們擠在一起或瑟縮在角落裡抽泣。有些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隻能勉強蔽體,有的頭髮亂蓬蓬,眼神充滿了驚駭和絕望。
美人之禍,古往今來都有之,誰都怕帝王的枕邊風。百裡婧不是感慨有朝一日她也成了待選在君王側的女人,而是在想,有了這些畫像,她們三小我想要逃出去就更難了。除非有那種以假亂真的易容術。
百裡婧再也顧不得去想這個女孩是不是突厥的公主,她第一次真逼真切地聽到有人提及赫的動靜,哪怕是從敵國人的口中。
親臨疆場,目睹殘暴的血腥場麵和國度間寸土必爭的殺伐,百裡婧的心被從未有過的狠惡打擊著――本來的她活在一個四方的皇城裡,每日麵對的都是些顧影自憐爭風妒忌的小事,她的愛情,她的婚姻,她的念念不忘,她的歡愉與哀痛,放在這每日死傷無數的疆場上,十足都顯得微不敷道了。